“母亲对你说的话本来应该使你勃然大怒,或者感情受到伤害,或者――反正什么的――可是,你却坐在那里想办法帮助她。
难道你从来没有想出手打人的感觉吗”
“埃拉,如果你不小心赤手空拳打死几个人,那你应该要么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要么就干脆失掉人性。”
“你做过吗?”
“是的。”他说。一时他想她会感到惊骇。
“你觉得现在你还可能做吗?”
“也许吧。”他说。
“很好。闹翻天也许反倒有用。”说着她笑了起来。开个玩笑。安德舒了口气。甚至和她一块儿笑了起来,笑得很浅。
“我要去母亲那里,”埃拉说, “但不是因为你吩咐我去,甚至也不是因为你说的理由。”
“很好,那就去吧。”
“难道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忠于她吗?”
“我已经知道为什么了。”
“当然哕。她是错了,不是吗”
“你去你母亲那里,是因为这是目前你能对自己做的最痛苦的事。”
“你的话听起来让人恶心。”
“这是你能做的最痛苦的好事。是最令人不愉快的工作。是最沉重的负担。”
“烈女埃拉,certo吗”
“如果我要宣布你的死亡,我得预先录音。我打算比你死得早得多。”
“这么说来,你不离开卢西塔尼亚星?”
“当然不离开。”
“甚至母亲把你踢出去,也不离开吗?”
“她不能。她没有理由离婚。再说,对于任何离婚请求,如果是基于非自然的感情破裂,佩雷格里诺主教都会一笑置之的。”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我到这里是要长久待下去的,”安德说, “不再假冒长生不老。我已经结束了在太空的追逐,再也不离开卢西塔尼亚星大地了。”
“即使死也不离开吗”
“如果人人都可以离开,那我也离开。”安德说, “但是关掉所有的灯,锁上门后再走的一定是我。”
她冲上前去,亲吻他的面颊,短暂拥抱他片刻。然后她走出门外,他又孤独一人了。
他心想,我大大误解了娜温妮阿。她嫉妒的不是华伦蒂,而是简。多少年来,她一直看见我在同简无声地交谈,谈她听不见的东西,听她说不出来的东西。我失去了她对我的信任,但却压根儿没有意识到这点。
即使此时此刻,他也一定在默诵。他一定出于根深蒂固得不知不觉的习惯,在同简交谈。因为她回答了。
“我警告过你。”她说。
我想你是警告过。他默默地回答。
“你从来就不认为我对人类有所了解。”
我想你在学习。
“要知道她是对的。你是我的木偶。我一直在操纵你。多年来,你没有一点自己的思想。”
“住嘴。”他回答, “我没有心思谈。”
“安德。”她说, 如果你认为把宝石从你的耳朵里取出来, 有助于你避免失去娜温妮阿,那就取出来吧。我不会在意的。”
“我会在意的。”
“其实刚才我在撒谎,我也会在意的。”她说, “但你如果为了留住她而不得不这样做,那就做吧。”
“谢谢。”他说, “但要留住一个我显然已经失去的人,我感到为难。”
“如果金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
正确,安德想。正确。
上帝呀,请保佑伊斯特万神父吧。
猪族知道伊斯特万神父即将到来。他们总是能知道。父亲树彼此什么都讲,没有秘密可言。这并非他们不想保密。也许有一棵父亲树想保守一个秘密,或者告诉一个谎言。但确切地说,他们不会自动去做。他们从来没有隐私经历。因此,如果一棵父亲树想保守秘密,附近一棵则会不想。森林总是集体行动,但他们仍然是由个体组成的,因此无论少数父亲树会有什么想法,消息还是从一座森林传到另一座森林。
金知道这是对他的保护。尽管“好战者”是个嗜血杂种――不过,这只是称号而已,对猪族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他没有首先说服他那座森林的兄弟们,也不敢动金的一根毫毛。如果他做了,他那座森林的另外一棵父亲树就会知道,并且说出去,就会做证。三十年前,安德鲁?维京将“人类”送进第三条生命的时候,所有的父亲树共同发过誓。如果“好战者”要违背誓言,他不可能秘密进行,整个猪族世界都会知道, “好战者”就会成为臭名远扬的违背誓言者。这就是一个耻辱。哪个兄弟的老婆还会允许他们送给“好战者”一个传宗接代的妻子呢
金是安全的。他们也许不会理睬他,但也不会伤害他。然而,他一到达“好战者”所在的森林,他们就立即倾听他。兄弟们抓住他,把他扔到地上,拖到“好战者”面前。
“没有必要动手脚的,”他说, “反正我已经来了。”
一位兄弟用棍子敲打树。金倾听音乐变化,与此同时“好战者”改变体内空穴的形状,将音乐声变成语言。
“你来是因为我的命令。”
“你命令我来,我就来了。如果你以为我来是因为你的缘故,那就是吧。但我只愿服从上帝的命令。”
“你来就是要倾听上帝的意志。”“好战者”说。
“我来是为了倾听上帝的意志。”金说, “德斯科拉达病毒是一种病毒,上帝创造来使猪族成为可敬的孩子。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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