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遗忘这个传统。”
那就告诉安德吧,米罗说。我在这儿没有任何权利。
“说得倒挺勇敢的,我的英雄。”简说, “你在这儿等待奇迹出现吧,我去告诉安德。”
米罗叹了一口气,往回走下山坡,穿过大门。
第九章 松 针
我同安德和他的姐姐华伦蒂谈过了。她是一个历史学家。
说说看。
她查书发现人类的故事,然后将她的发现写成故事,传播给所有的人类。
如果故事早就写下了,她干吗还要重写?
因为故事不好理解。她帮助人们理解。
如果前人对故事都不理解,她作为后人,怎么可能理解?
这个问题我问过,华伦蒂说她并不总是能理解。不过,根据古代作家的理解,故事是写给他们那个时代的人民的,而根据她的理解,故事是写给她这个时代的人民的。
所以故事就变了。
是呀。
可是,故事每变化一次,他们都仍然认为故事是真实的记忆吗?
华伦蒂解释说,有些故事是逼真的,另一些故事则是真实的。
我没有听懂。
为什么他们不首先把故事记确切?这样就不会以讹传讹了。
清照坐在计算机前,闭目沉思。王母在给她梳头。姑娘的每一下梳理、每一道抚摩、每一次呼吸,她都感觉惬意。
这是王母可以自由说话的时候,不必害怕被打断。再说,王母毕竟是王母,她用梳头的时间提问。她脑子里的问题太多。
头几天,她的问题全是关于神的显灵。当然,王母得知差不多总是寻踪一条木纹就行了时,如释重负――因为在第一次经历后,她担心清照每天都必须寻踪整个地板的木纹。
你干吗不每天早晨起床就寻踪一条木纹,然后就万事大吉了很难解释为什么神不会被如此雕虫小技所蒙骗。
如果全世界都没有木材,那会怎么样会有龙来把你带走吗?
清照无法回答王母的问题,只好说这是神对她的要求。如果没有木纹,神就不会要求她寻踪。对此王母的回答是,人们应该制订法律禁止使用木地板,这样清照就万事大吉了。
没有得过天启的人是无法理解的。
然而,今天王母的问题压根儿不涉及神――至少最初压根儿不涉及神。
“最终阻止驶往卢西塔尼亚星的舰队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王母问。
清照对这个问题几乎是从容不迫,差点笑着回答:如果我知道,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但是她转念一想,也许连驶往卢西塔尼亚星的舰队失踪这件事都不应该让王母知道。
“你怎么知道驶往卢西塔尼亚星的舰队的事?”
“我可以读嘛,不是吗?”王母颇有几分得意地说。
为什么她不应该感到骄傲呢?清照实话告诉过她,她学得很快,而且许多东西她是独立想出来的。她十分聪慧,因此如果直接告诉她三分的东西,她就会了解七分的东西,清照是不必大惊小怪的。
“我看见了你的计算机上的东西。”王母说, “而且那些东西始终和驶往卢西塔尼亚星的舰队有关。再说,我到这儿来的头一天,您跟您父亲谈的也是这件事。您说的话我大部分都听不懂,但我知道和驶往卢西塔尼亚星的舰队有关。”王母的声音陡然间充满仇恨, “愿神惩罚派出舰队的那个人。”
王母的愤慨令人惊骇,她竟然反对星际议会,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你知道是谁派出驶往卢西塔尼亚星的舰队的吗?”清照问。
“当然知道。是星际议会那伙自私自利的政客们,他们企图毁灭一个殖民星球获得独立的希望。”
看来,王母知道自己讲的是卖国的话。清照记得,很久以前她也以厌恶的口吻讲过类似的话。然而,这些话当着她的面重新说出来――而且是由自己的贴身女仆讲出来――简直不能容忍。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这些事情是议会管的,可是你却大谈什么独立呀殖民地呀――”
王母跪下,磕头。
清照立刻为自己语气太严厉而感到惭愧。
“哦,起来吧,王母。”
“我惹您生气了。”
“我听你这样讲话感到震惊,如此而已。这些胡言乱语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人人都是这样讲的。”王母说。
“并不是每一个人。”清照说, “家父从来没有说过。而另一方面,德摩斯梯尼却一直在讲这种话。”清照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读到德摩斯梯尼的话时的感受――她的话听起来是多么富有逻辑,多么正确,多么公正。只是后来父亲向她解释,德摩斯梯尼是统治者的敌人,因此也是神的敌人,她才意识到卖国贼的话是多么能迷惑人,差冫点使她受骗上当,相信驶往卢西塔尼亚星的舰队是邪恶的。既然德摩斯梯尼差点把像清照这样受过教育的真人姑娘都欺骗了, 那么,听到她的话在一个下里巴人姑娘的嘴里被当作真理重复,就不足为奇了。
“德摩斯梯尼是谁?”王母问。
“是一个卖国贼,她的成功显然超过了任何人的想像。”德摩斯梯尼的思想正在从来没有听说过她的人们中间传播,星际议会意识到这个没有德摩斯梯尼的思想现在已经化为了百姓的普通常识。事情到了比清照所想像的还要危险的地步。父亲神机妙算,他一定早就知道了。 “不要紧。”清照说,
“告诉我关于驶往卢西塔尼亚星的舰队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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