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行至床榻旁,在床沿坐下。
“锦儿怎么还没睡?”他低头,轻吻了吻她,柔声说道。
赵文煊回到明玉堂,坐在顾云锦身边,才觉本沉郁的心得到安宁,他垂目看着她一张玉白的小脸,眸中深藏的阴郁,方消散了一部分。
雪还没下来,天气其实不算冷,但得知头个孩儿死因后,赵文煊只觉得冻彻心扉,寒意穿过重重衣裳,透过皮肤血肉,直达骨髓,冰冷无处不在。
直至回到明玉堂,进了内屋,甜甜暖香包围着他,一丝丝驱赶寒意,他才恍然感觉暖热之意。
遗憾已无法挽回,但幸好她还在,小胖子也好好的睡在右次间。
赵文煊紧抿的薄唇终于松了松,黑眸染上暖色,凝视着眼前之人,他道:“你今儿才出了月子,正该好好歇息。”
他蹙了蹙眉,方才瞥了一眼滴漏,现在已是亥时末。
“我用了晚膳就歇下了,只是没睡好。”
道理顾云锦都懂,她也努力执行了,只可惜这觉不是说睡就能睡的,今天出了这般事儿,她的心即便再宽,也无法躺下即睡,她辗转了很久,才迷糊起来。
赵文煊心疼她,道:“我梳洗过后便歇下。”
他刚从外面回来,身上有寒气,也不俯身拥抱顾云锦,伸出大手,隔着锦被拍了拍她,便起身进了隔间,迅速洗漱一番。
赵文煊上了床,掀被拥顾云锦在怀,替她掖了掖被角,道:“快睡吧。”
“那些事情都处理妥当了,我明日再与你细说。”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
现在很晚了,再叙说一番,太影响她休息,赵文煊很注重顾云锦的身体,她现在才出月子,轻忽不得。
顾云锦乖乖点头,事情处理妥当就好,明早在听经过也一样,男人心疼她,她懂。
她偎依在熟悉的宽厚胸膛,醇厚男性气息环绕着她,她的心一下子安宁下来,阖目不过片刻,呼吸绵长,便睡了过去。
赵文煊垂眸凝视她良久,抚了抚她的墨发,将她往怀里拢得更紧一些,方闭上眼睑。
翌日。
晨起后二人叙过话,赵文煊与咿咿呀呀的小胖子交流一番,又亲了亲他,便匆匆出门,往前殿去了。
既然下毒者的线索有了,当务之急,便是顺藤摸瓜,将人抓获。
顾云锦搂着小胖子,母子二人一同送男人出门,直至略略晃动的软缎门帘恢复平静,她方收回目光。
这次,希望能顺利把那下毒者揪出,一直有这么个人潜伏在赵文煊身边,她其实很不安心。
“娘娘,奴婢扶你进去吧。”碧桃在旁劝道。
顾云锦有些无奈,自从她怀孕后,身边的人小心翼翼,这不奇怪,毕竟双身子的人,小心也应该,她以为生产后该好起来了,谁知却没有,如今连稍微站了一会,碧桃也要忧心影响她恢复身体。
不过都是为她好,顾云锦也没拒绝,从善如流点了点头,就着碧桃搀扶,回了里屋。
*
再说赵文煊这边,他进了大书房,就招来廖荣,问道:“延宁殿如何了?”
这事儿由于事关内宅仆役,且还要诸人表现“恢复如常”,不是徐非等人的强项,于是便交给更懂其中关窍的廖荣,他昨夜恩威并施,又安抚了诸人情绪一番,半夜才办妥。
不过廖荣知道主子关注此事,一大早便当差来了,一听赵文煊询问,便上前禀道:“回禀殿下,延宁殿远看已与平日无异,章王妃病卧在榻的消息也传出去了。”
章芷莹近两个月,每天一大早,都会出门在花园子闲逛,如今突然不出门了,当然得有个靠谱理由,才不会引起窥视者怀疑,进而打草惊蛇。
延宁殿昨夜发生了此等大事,诸仆人心惶惶是必然的,不过恫吓与恩赏齐下,表面的和谐倒是维持住了。
这些都禁不住近旁观察,不过也无妨,赵文煊昨夜便命人将延宁殿里外控制住,这几日若是有人到延宁殿去,这些人皆会受到暗卫严密监控。
至于延宁殿诸仆更是不得自由,里头若有下毒者眼线,必也动弹不得,更别提设法通风报信了。
一张无形的大网已迅速张开,如今万事俱备,只待东风。
赵文煊点了点头,随即又招来徐非、月季等人,将部署交代下去,命诸人按计划行事。
几人仔细听明白后,便立即领命下去办。
徐非几个刚出门,便有人来报,说章芷莹昨夜抬下去后,半夜便高烧不退,一直持续至今。
章芷莹昨日手上抹了毒药,虽那毒针对婴孩,但成人用了,还是有些妨碍的,断续高烧一段时间后,她醒来后便会虚弱很多,更有甚者,还会折损寿元。
更被提,她昨夜被盛怒下的赵文煊重踹一脚,身负内伤,如今内忧外患交加,她的情况更糟糕几分,昨夜抬下去后,一直昏迷未醒。
赵文煊昨日便听司先生略略提过,如今转念一想,便明白过来,他冷哼一声,这贱人害人不成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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