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本是调笑,可溪涯却未回她的话,只听话地沉默穿好了衣服,两人对视一眼,却又是无言,遥舟心头不免一抹失落,她的小徒儿,好似有了自个的秘密……
“师父……”
“师父陪你一处去走走,可好?”遥舟笑问她。
“……让我一人……散散心吧,师父。”溪涯不敢抬头,牙齿紧紧咬住了唇,只觉心中一阵刺痛,她从未像这时一般,想尽快逃离遥舟身边,逃离这让她快要窒息的气氛,莫要再逼着自己去疏远师父,伤害师父。
遥舟愣了一下,却转瞬恢复了笑颜,“也好,去吧。”
“多谢师父。”溪涯起身,快步而前推门便要离开,遥舟忽从后边唤了一句,“莫走的太远,你身子还没大好呢。”
“嗯。”溪涯未敢回头,只应了一声,便大步而出。
入夜微凉,月光清幽,北丘山门一派寂静,仿佛这整座山都沉睡了过去,独她一人心事重重,在其中漫无目的地走着。
她走到愈发幽静的一处台子,站在沿上隔着楼栏望向远处,云海翻动,天青月明,北丘山外的世界似拢在一片青色之中,再无杂物。
这几日昏昏厥厥的,颇有几分不知晨昏,如今吹了冷风,她才霎时回过神来,清明了神台,才开始仔细回想自己那晚所做之事,这几日梦中的朦胧之景。
初知心意时她太过慌张了些,只顾着冷却心头躁动,却未能深思,如今自己的心情平静些许,她也该明了……自个怕是真的……爱上了师父。
不是师徒之间的亲近之情,而是对心上之人的思慕之意。
这情在往日不过懵懂,被她藏在心中,未能发觉,可现在,却被捅破了开来,在她心中涌动不停,似要冲出来一般,今她恐慌不已。
她爱上了自己的师父,本应如父如母一般,教导疼爱自己的师父,她该对师父有孝悌之意,却断断不应有情爱,更何况……师父还是女子……
她为自己这违背lún_lǐ的情意恐慌不已,怕被别人知道,更怕的是被师父知道。师父最最看中lún_lǐ天道,若她知道自己手把手教导出来的弟子对她存了这么一份不可见光的心思,怕是会失望极了吧。
她怕师父失望,更怕师父……因这个就离弃了她。
溪涯的手隐隐捏住了手边木栏杆,用了十分力气,骨节都发了白。
师父曾说,入了金丹,之后修行每精进一分,她心中的情爱就会少上一分,那是不是,她对师父的这份情也会随之减退了呢?
在此之前,她要将自己心头的这份情隐瞒起来,将自己这份难以启齿的爱意藏入心底,不能透漏一丝半毫,不可让师父感觉到半点,明日开始,她依旧是师父那乖巧的徒儿,而师父……依旧只能是自己的师父。
溪涯轻环住胳膊,望着远处,心中莫名泛起一丝淡然伤悲,那悲意如同藤蔓环绕,缠在她的心头,甚要困住她的全身去,让她几要喘不上气来。
她的眼中蒙上一层雾气,半晌凝结,化成泪珠滚落下来,她再看不清面前那青苍山色,只感觉热意滚滚,大颗大颗的眼泪怎都忍不住。
任凭眼泪横流而下,溪涯呜咽着,用已经濡湿了的袖子阻挡肆意而下的泪水,直到一刻噎了气,她终哽咽地道了一句:“师父……”她竟有几分舍不得,舍不得了却心中的这份情了。
隔着几层阁楼,望着那楼栏边上悄声哭泣的女子,司命背着包袱,轻叹了声气,回头道:“你就真舍得让她这样哭着?”
“舍不得又有何法子?终有些事情,是我这个师父插不了手的。”遥舟轻叹了气,视线越过月光而去,直落在溪涯身上,司命多有几分没心没肺的,就没看出来她就快要心疼死了吗?
想到那晚之前她们师徒二人的谈话,遥舟不得不猜疑溪涯此刻莫不是为了谁家的少年郎伤了心,她思虑一二,想到的便只有白正黎一人。
这便是不打不相识,打了便留了情吗?遥舟捏了捏眉头,只觉头痛极了。
“罢罢,你们师徒二人果真是孽缘,还是彼此折磨去吧,莫要拉着我这闲人一个了。”司命抖了抖包袱,对遥舟嬉皮笑脸,“云中君,仙友我这就告辞了。”说罢,一阵青烟而起,他转瞬没了影子。
总算是没了他的聒噪,遥舟这才得以清静,可以安安生生地心疼一会儿自家的小徒儿。
溪涯不知哭了多久,好没容易才止住了音,擦干净了泪,这才发觉现儿是眼睛也红肿了,嗓子也哑了,她微微调理灵气缓解了几分,这才敢慢悠悠地往回而去。
遥舟一路不紧不慢地跟着,见她是往无求小院去的,这才放下了心,松了口气先行移入屋内,熄灯褪衣睡下,可等了半晌,都没等到自家徒儿进来就寝,她便觉奇怪,稍用仙识感觉几分,这才发觉溪涯回了自己的屋子,那屋子已有半个多月没住过人,如今山中湿冷,棉衾更是湿寒如铁,怎能睡人?况溪涯还大病了一场。
她现儿是不再胡思乱想了,溪涯的心思已有八九分明了,定是在与自己怄气,可纵是怄气,也不该伤了她自个的身子,遥舟有几分气急,想推门出去将她唤过来,可左思右想到底忍住了。
她家的小徒儿本就心思纤细,大多时候她是舍不得骂的,便只轻叹了声气,运起仙力渡了几分暖气入溪涯的屋子去,好歹让自家的小徒儿睡得舒适些,只她自己,怀着满心感慨,一夜未睡直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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