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地垂向他的掌心,软软地再无一丝声响——高烧和呼吸困难,早就令对方再次晕死过去。
掌心的温度烫热炙人,左轶听见自己牙关战栗的咯吱声。
他俯下身去,将陈晟的上身紧紧地抱进自己怀里,深长而颤抖地吸了一口气。
……
十年前。姜城。
六号中学是这座既不发达也不落后、毫市里,唯一的一所国家级重点中学。
学校分初中部与高中部,每个班级人数从六十到一百名不等,学生与教职工人数总共八千余人,这其中在校住宿生就有近两千人。
每日上学时分,浩浩荡荡的黑色人头从东西南北四个校门汇聚而入,淹没整所学校,而每日中午与傍晚的就餐时分,铺天盖地的人潮从教学楼涌出,蝗虫过境一般迅速涌向食堂方向。及至深夜晚自习后,人潮再次随着放课铃声喷涌而出,大部分从各个校门分流而去,小部分涌向宿舍方向。
起床、吃饭、读书、睡觉,在这每天宿舍、食堂、教学楼三点一线、如海潮般来回奔波不息的人潮中,很容易就被模糊了视野,浑浑噩噩地被周围的人群推动。
几年宿舍生涯下来,不知道校长是谁的,大有人在。不知道周围同学是谁的,也有那么一些。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很多。
左轶就是其中一个。
他戴沉重的黑框眼镜,个子瘦高,清爽的平头,每个周一都遵照校规穿戴校服,周二到周五穿清一色的白衬衫与长裤,冬天套一件运动外套,每天早上六点起来背诵语文和英语,每天晚上十一点睡前做两个单元的数学题,每个周六回家,欣赏父母摔桌吵架一天半,于周日下午回到学校继续寄宿生活,每个寒暑假去临近大城市的名校,参加寄宿式补习班。
此外,还有在每个周日的深夜,蹲在宿舍楼底楼的墙角,弄死一只昆虫或爬虫,将它的手脚一只一只撕掉,和身体的各个部位一起,按长短大小排列好,再依次埋进花坛里一棵笔直规整的大树下。
他的生活简单干净,有条不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学习成绩优良,尊敬师长,团结同学,不爱说话,毫无表情,没有任何品行不良之处。
也没有任何招人喜欢之处。
他默默而有序的生活,中断在高三那年,一个略显燥热的周日晚上。
那天晚上他刚刚掩埋了一只壁虎,手指上还有粘腻的尸液,他木着脸上楼,走向自己所住那一层的公共澡堂兼厕所,想要洗一洗手,另外再解一下小便,他的膀胱肿胀,十分不舒服。
这个时间点,包括宿管在内的所有人都已入睡,他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推开公共澡堂兼厕所的门,发现澡堂的方向隐约有光亮。
他隐约听见啪啪的粘腻声响,有人笑着说,“按住他的手。都看着啊,要像这样绕着圈捅到这里,他才会爽!”
接着是一声低细得仿佛女孩子一般的呻吟声,“啊嗯……”
先前说话的那人发出哈哈大笑,伴随着另外几个人的哄笑声。
那笑声骄纵张狂得不像话,是左轶从来没有听过的恣意,从来对危险事物毫无好奇心的他,在那一刻脑中一热,手心一冷,像是着了魔。
他悄无声息地往前走了几步,推开了澡堂遮掩的木门。
2
他先看到的是ròu_tǐ相连的部分。
沾满白浊的、湿腻的耻毛下面,是一个微微翻开的洞口,一圈深红色的薄肉因为动作的拉扯而露出在外,粘腻地包裹着中间的柱体。那柱体是红中带青的半熟颜色,guī_tóu已经深深地埋了进去,只露出青筋贲张的下半截。
那两人一个抱着另一个,双腿大开地面向他,浴室灯光昏暗,上面被插入的那具ròu_tǐ,纤细的腰与细长的腿脚泛着微弱的白光,肤色白皙得像是被精心饲养的女孩子。而下面那个,昏暗中只能见到腿脚肌肉紧绷的线条。
他呆了一呆,才将视线上移,先看到的是一个面相柔弱的少年泪眼模糊、神色迷离的脸,那张脸上湿润不堪,混杂着泪水和白色的粘液,双颊通红,大大张开的嘴唇十分红肿,显露出仿佛熟透的樱桃一般的质感。
然后他才看清那张脸的后面上方,另一个人斜飞的剑眉,黑硬的线条下面是一双带着戾气的狼眼,因为他的突然闯入而满含戒备与敌意,冷傲而煞气的目光像是尖利的狼牙,在双目接触的一刹那,突然狠狠刺扎进他的胸膛!
左轶胸口一冷,情不自禁地就后退了一步。
他听见一声轻笑,那双剑眉狼目的主人牵起线条冷冽的唇角,发出嘲讽的声音。然后他听见对方用那种高高在上、骄纵而戏谑的声音道,“是个眼镜仔,带过来一起玩。”
他这才幡然醒悟地看清周围——三个同样全身赤裸的男生围绕着那纤细瘦弱的少年和插入他的高大男生,暗沉的光亮模糊了路人甲们的脸,他只看见黑色的影子们向自己围拢过来。
他看起来好像十分畏惧地,弯腰蜷缩起身体——然后狠重地一拳击中第一个人的腹部!
地上很滑,男生甲顿时栽了出去,噗通摔倒在澡堂湿滑的水泥地上,大叉着双腿发出痛叫,露出股间颤巍巍的器官和长满黑毛的pì_yǎn。是个“捡肥皂”时不慎摔倒的姿势。
其它人都丝毫不顾及同伴面子地哈哈大笑起来。
他木着脸看着那群人笑得连都弯下,而那双狼眼的主人推开仍在娇叫呻吟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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