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时,钟鼓震响,灵药宫真传弟子大比自此而始。
云沐阳御剑穿云掠空,少时剑光一落,举袖一荡,一面阵旗倏尔跳入其掌心。他凝眸环首看了一眼,忽的笑道,“不知是妖灵山哪一位妖王大驾在此,正值我仙宫盛事,道友若是有暇不若到贫道陋居一叙?”
“这位道长,贵派实在欺人太甚,妖灵山乃是我妖族修行之地,人、妖两族早有盟约,贵派徒众擅闯我妖灵山,莫不是欲挑起两族之争?”少时只见一株高大树木上飘下一朵烟云,雾气环笼,一头挽灵蛇髻,纤腰盈握的妖媚女子,身姿柳摆,柳眉倒竖,微怒言道。
“贫道灵药宫云沐阳,”他当即含笑打了个稽首,言道,“道友此言差矣,此事妖灵山四位真人自有公断。”此事还需追溯到数千年前,昆仑本欲将妖族尽数逐杀,然则却发现此事几乎无有可能实现,其后便不了了之,不过对于那等成就元婴之妖王那是无有留情余地。直至千年之前,昆仑才是将诛杀令放松,但是到的此时九州之地妖族族众虽盛,却无有大能之辈。
“你便是云沐阳?”那女子本是柳眉倒竖,乍闻其名,不由一惊,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几步。
“是也,不知道友有何赐教?”云沐阳暗自一笑,不想自家却是闯出了这般大名头。
那女子咬了咬牙,便欲张口,旋即柳眉一拧,便就化一道淡烟须臾不见。
“云师兄,区区蛇妖,留它性命作甚?”那女子甫一离去,平地生出白芒一道,只见一峨冠博带的翩翩少年漫步而出,手中举着一面宝光结云的阴阳铜鱼镜。此人名作卫莲,乃是归真观卫成魁之子,此次随同其父同来九连山脉。昨日见着云沐阳温文有礼,然则却又与寻常修士不同,不由起了结交之心。
“原是蛇妖,卫师弟法眼。”云沐阳微一点首,他是无有这等法力能够看出那女子原身,他稍稍一顿,道,“此妖不足为虑,只是如今我灵药宫正是大比之时,为兄也不愿与其起了冲突。”
卫莲稍稍一想,便笑道,“师兄所虑有理,不过看出此妖原身却不是师弟法力道行,而是这一面阴阳鱼铜镜。”
云沐阳细细打量一眼,见着铜镜内蕴神光,目光视之,便有晕眩之感,道,“果是一件好宝贝。”他知卫莲虽是修道将近甲子,却是少年心性,如若清莲,并不沾凡尘,一言一语之间皆是随心随道,自然而然。此也是与他们中修行之法有关,归真观所修乃是无上阴阳道法门,一阴一阳是为道,修行俱是要体悟自然。
卫莲眉眼舒张,将阴阳鱼铜镜收入袖中,旋即举目环视,道,“云师兄阵道之法竟能远视千里。”
“师弟过誉,为兄尚无这等道行,不过是借了门中阵图之力,牵连勾引山脉地气,只可做耳目,当不得大用。”云沐阳摆了摆手,笑道。
少时,二人又各自分开,三日之间并无大事发生,大比亦是有条不紊。
三日后,晋阳之山忽有惊雷大作,千层霞光堆叠,将满山苍翠尽数染成金赤。金霖湖畔数百人各自捧了法器,俱是把热切目光往那霞云中望去,忽见片片云光聚聚散散,条条金蛇旋舞,更是喜色难掩。又过片刻云层之中响起霹雳之音,千重霞光一卷与金霖湖湖水相接,须臾一股墨浪逆天而上,转瞬功夫便见云层中墨珠圆滚,晶莹闪亮。
这时黄昏已尽,夜幕缓来,只是晋阳之山金霖湖上明光摇曳,如若白昼。过得片刻,天上一轮皎皎明月冉冉升起,月光流泻,直将下方十八条玉带河涧铺成淡黄明辉。俯首望去,十八条玉带之中玉浪滚滚,各有一轮明月在水浪之中起起伏伏。少时水中十八轮明月光华一湛,似乎从水中跳出直往中天皓月而去。
云间骤然传来一声清叱,便见又有一轮明月自灵药仙宫凝月峰而出,只是这一轮明月宝华赫赫,清光片撒,惊起瑞霭万千条。两轮明月忽一相交,似有哗哗水浪激溅之声,云层霞光之中墨珠顿时淅淅沥沥落下,如若倒豆。
金霖湖畔一众修士见状立时把灵光拔起,冲入金霖湖中,各自取了法器承接金霖。
宝船飞阁之中,钟思阳玉手揭开珠帘,目光向外望去,只见霞光满天也是艳羡不已。忽见金霖降下,眉间喜色闪烁,不由心中大动,便转过螓首,美目一眨,问道,“大兄,这金霖甘露如此之好,阿兄不欲取些来?”
云沐阳双目微阖,闻言,睁开星眸笑了一笑便又闭目修持。钟思阳见此,心中一想,不由玉容绯红,羞愧不已,立时以袖掩面回了座中。
这时云符手中捧一柄流光金剑上得前来,恭声道,“老爷,公孙真人以金剑传书,请您往晋阳山府去。”
云沐阳举手将金剑拿来,略微一看,也不见他有何动作,身周便赤金光芒一闪,旋即座上已无人影。
过不多时,便道晋阳山府,也未见有道童在外,他直将剑光一转,便至里间。只见里间早已有七八人在内,上座两人一人盛颜仙姿,身周青光环绕,乃是先前认识之人张颖清张真人。另一人端坐玉台生得慈眉善目,鹤发童颜,颔下一尺白须,总是笑容淡淡。还有三位道人,竟有两人乃是昔年承道法殿所见过的袁师叔祖、佟师叔祖。另一人姓厉,头发稀疏,眉眼僵硬,看着极是凶恶,实则最是心善。两侧还有洛琪琛、离平武、公孙青木各自端坐。
“原阵峰云沐阳拜见诸位真人。”他见此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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