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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兮荷、秋烛二人告辞离去。云沐阳与钟思阳分说几句,便踏了云光,拔起剑虹往则阳府外而去。
不多时,他拨开云霓,俯视下去,却见一座秀山绿木苍翠,有轻薄灵气飘拂而起,细看之下隐见一处绿芍盛开,花容娇妍,漫漫伸展开去,方圆百丈,入目皆是芬芳绿芍。他见此浅然一笑,挥袖散开云霞,足踏灵光而下。
秀灵山,齐芳端坐梳妆台前,秀发披肩,对着一面水镜,满心欢喜,手中拈了一朵芍药花簪子,左右端看,时而花容沾喜,时而眉间若蹙,或是添忧,或是加愁。起了玉指捏住数缕发丝,见着镜中人儿花信已过,更是怅然,心中愁吟道,“年年岁岁待春归,春归却是花颜谢,寸寸青丝辞镜去,今生白发缘是孽。”
“师弟,你看我是梳个凌虚髻还是灵蛇髻,又或是簪花?”齐芳转过螓首,玉手抓住如瀑青丝,娇声问道。
梁成望着镜中娇颜,虽是花颜渐褪,然则若酒后微醺,一时也是怔了。此时听得齐芳之言,顿时一凛,笑道,“师姐容颜天成,自是哪一个都是好看,师兄必定欢喜。”
齐芳闻言,玉容顿时生起一团红云,不由低下头去,素手一松发丝散了开来,声若蚊蝇道,“师弟瞎说什么?”
梁成心中一阵心痛,面上却仍是笑道,“师姐不若梳个垂鬟清水髻,师弟见外间花圃绿芍正盛,可折之作花簪。”
齐芳闻得此建议也是欣然点首,旋即又道,“前时织了一件绮云藕丝连云锦衣,师弟瞧着如何?”她说着焦急起了身,带起一阵香风便往里间走去。
云沐阳立在洞府外间,他乃是金丹真人,耳目皆不寻常,齐芳二人谈话也是入了耳间。他不由心中微叹,齐芳情根深种,已是不能自拔。
“既有姐弟情谊,怎可罔顾?”云沐阳当即已是定下心意,既然自家并无此意便不当与人希望,当要快刀斩乱麻。他主意一定,拔起剑虹,化一道细细精芒便往则阳府而去。
未几,至则阳峰上空,广袖一摆散开云霓,便往其中落去。
木林本在则阳府中,忽的心有所感,立时快步行出府门,施礼道,“老爷,荆娘子族中两童子已到了府中,老爷可要见他们?”
“暂且不必,你自去安排。”云沐阳稍一点首,风影过处,人已去了静室。
到得静室之中,便取了许些炼阵宝材,稍一揉合,便是一面阵旗。他此番意欲在山脚必由之路布下‘三生窥心阵’,以求助齐芳自情海脱身,入道玄门。现下齐芳已是年近甲子,若再不能凝元筑基,此生便再无可能窥近玄门道途。再者若是甲子之年仍未能凝筑金丹,那便唯有迁出山门,去坊市镇守。虽则以云沐阳现下地位将其留在山中也是无碍,可是如此终究不美。
情根自生,心魔已成,‘三生窥心阵’仿效前尘过往,拟三生烟云往事,借阵中灵机自问心魔,若能得脱,入道可期。
过得半日,眼见暮色渐起,他一望手中阵旗已有二十四面,当即点首道,“如此也够了。”现下神道已失,冥泉不现,此阵威能也是不能尽出,不过如此已是足够。他当即纵身往外,目光往山外射去,远见两只灵鹤飞来,略一思索,便将阵旗洒落。
过得三刻,阵势已成,便欲坐镇阵中,待齐芳到此。忽的一声清越高昂鹤鸣传来,他当即举首望去,但见两双生童子一手持玉如意,一怀抱拂尘疾飞而来。他当下认出这两童子乃是乐清平府中执伇道童。
“云四郎君,真人玉如意、宣令拂尘在此,令您即刻往琴崀府,不得延误。”两童子一见云沐阳便是异口同声喊道。
云沐阳闻言眉头一动,此时阵势布下,又是黄昏已至,此刻三生窥心阵最显威能。不过先下既是自家师父相召,绝然没有推脱之理。当即朗声道,“恩师有召,吾立刻便往。”他语声一落,起指一点将阵基抽去,旋即带起流星似也的剑华直往琴崀府纵去。
两童子眼见云沐阳剑光疾驰,须臾已是云影俱无,左手一童子便是抚了抚胸口,道,“真人作甚怎得相召如此之急?”
“哼,你理这作甚?真人行事,自有法度,妄议真人莫不是嫌地火炉缺了服侍之人?”右手童子沉声一喝,便将座下仙鹤一蹬,须臾振翅远飞。
琴崀府中,乐清平目射奇光,放出半尺方是收回,然则两鬓却是渐渐由白泛黄,看不出一丝光泽,便是脸庞更是褐斑渐起。他定了一定,对着下首一只白雕吩咐一句,便见那白雕鸣叫一声,便往洞府外飞去。
话说齐芳、两成二人踏着灵鹤往则阳峰飞去,忽见则阳峰上有层层云雾散来,初时浓郁,看不清光华,不过片刻竟是又散了开去,整一座则阳峰仿若罩上一层轻纱。
“师姐,你看则阳峰怎得变了模样?”梁成骤然喊出声来。
“确实是呢!”齐芳眉尖微蹙,旋即却是不在意道,“许是云弟归来,自觉山中无有法阵守护,这才布了阵法,如此才好,否则怎像修道之所?”她娇羞一笑,素手轻拍座下灵鹤便往山中去了。
梁成咬牙暗恨道,“师兄,你明知师姐对你一往情深,为何却是故作不明?何不娶了师姐?师兄,你安能如此,便是归来也不愿来与师姐相见,竟得师姐如此相待?”梁成心如堕冰窖,双手紧握,“师兄,我一心信赖你,不意你竟是负心人。”
齐芳驾了灵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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