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上,萧靖的脚步异常沉重。
但凡有一线希望,就要尽最大的努力。可是,为什么等待他的总是这样的结果?
莫非,这一切都是逆天而行,所以只能徒劳无功?
萧靖狠狠地咬着牙。不可能!就算真的是这样,我也要把这无形的牢笼掰开一个口子!
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道倩影。很快,他抬起头望向了湛蓝的天空,原本锋锐的目光柔和了许多。
我还是个几乎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啊。
萧靖正在胡思乱想时,有个人气喘吁吁地跑到了他身前。来人看了萧靖一眼,小心翼翼地道:“这位可是萧公子吗?”
这句话很让人出戏。天空中那些粉红色的泡泡还有心中刚刚燃起的雄心壮志顿时都化为了乌有,被人仓促扥回现实中的萧靖愣了一下,才道:“正是在下。”
“公子,俺爹请您回去。”
说话的中年男子十分恭敬,眼中也充满了感激。刚才出门前他又问了句“这人是谁”,他爹简单地描述了一下来人的样貌,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如果爹的想法没错,那面前这个年轻人很可能是自己全家的大恩人。
离开前,萧靖曾猜测过:张老汉会不会回心转意?左想右想,他也只是觉得这事有可能会发生,却没想到它这么快就发生了。
“好,咱们回去吧。”反应过来的萧靖转身就走,以至于中年男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跟在了他身后差不多半步的地方。
重新进了门,只见张老汉和儿媳还有小孙子都已经守在了院子里。
萧靖刚要开口,张老汉颤颤巍巍地捧出了一张纸,道:“萧公子可识得这东西么?”
识得,怎么会不识得!这不就是我在乐州城发的东西么?
萧靖点头道:“正是在下所书。”
纸的一边缺了一块,想是被小孩子不慎撕去了。他稍微想了想,朗声道:“如果我没记错,这里写的应该是还有些人在失去家人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唯一的变化就是,一家老小短时间内不用挨饿了嗯,没错!”
当时,他写好原稿后把这篇报道抄写了很多遍。到了现在,虽然很难倒背如流,但想要忆起其中的某个段落,却也不难。
张老汉热泪盈眶地道:“恩公啊,若不是您,俺孙儿早就不知被贩到何处了,又岂能有一家团圆之日!”
他二话不说带头拜倒,身后的一家三口也慌忙跟着拜了下去。
有了上一次直接懵逼的经验,这次萧靖总算快速地做出了反应。他抢上去搀住了老人,高声道:“老人家,您折死我了,快快请起!”
老泪纵横的张老汉说起话来带着哭腔还夹七夹八的,萧靖也没听出什么头绪。几个人把他扶到一边劝慰了半天,老人的情绪才稳定了一些,萧靖也得知了被人当做恩人的缘由。
原来,张老汉一家就住在河东。大旱之前,他已找人捎信回去,希望家人搬来长涡镇。老婆子前两年就没了,儿子和儿媳一商量,也决定动身。谁知,搬家所牵涉的事情实在太多,三人被拖住了,迟迟没能出发待他们上路之时,旱灾早已愈演愈烈。
因为上路前早有准备,所以三人带了不少盘缠和干粮,一路上倒也没吃什么苦。不过,灾祸很快就来了:某天下午,一对父母惊恐万分地发现刚刚还跟在身边的孩子突然不见了!
张老汉的儿子拭着眼睛道:“俺跟浑家疯了似的找了好几天,都不见人影。那会,俺真的想在路边找棵树一头撞死!孩子不见了,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后来,痛不欲生又浑浑噩噩的两人抱着一线希望来到了乐州。他们才寻找了半天,就听到了消息:有人写了份东西到处发放,乐州城内群情激愤,官府要捉拿涉嫌略卖与和诱的的人牙子!
抱着试一试的心理,他们赶到了一处灾民聚集的地方。侥天之幸,孩子真的在那里!
张老汉的儿子百感交集,泣声道:“那次俺就想,要是还找不到儿子,这天就要塌了。谁知,真的看到他了!俺浑家哭着喊了一声儿啊,就晕过去了”
一家人终于团圆。夫妻俩不知从哪里搞来了那张乐州城内人人都想留存的字纸,又当做宝贝一样收藏好,才踏上了奔赴长涡镇的旅途。
听了人家的故事,萧靖很是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自从穿到了大瑞朝,他就净给人当恩公了。前有董小雅,后又张老汉,以后可别再冒出来个什么人。虽然他已知道该怎么做,却还是不太习惯面对这样的场面。
“适才一拿到报样,小老儿就认出了公子的字迹。”张老汉紧紧攥着萧靖的手:“这种行文,俺也从不曾在别的地方看过。所以,一眼认准了,您是俺家的恩人!”
因为职业的关系,张老汉除了那些万年不变的畅销书以外,还要接触到不少名家的新书或是手抄本。天长日久,自然对字体极为敏感。再加上萧靖所写的毛笔字颇有些自成一体的感觉,两相对照,他很快便发现了其中的奥妙。
再说,萧靖写的白话文又与这个时代的白话有一些明显的区别,那与众不同的风格还是有着很高辨识率的。
“恩人什么的,实在不敢当,萧某只是做了些应该做的事。”萧靖微笑道:“是他自己有福气,才能跟爹娘聚到一起。也是多亏了叔叔婶婶,若是你们放弃了孩子,又怎能把他找回来?”
张老汉根本就不想听萧靖自谦。他看着儿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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