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猴儿也知道这会儿很晚了,不来说一声又怕大小姐在等,得了话赶紧告退。
蔡老神医这会儿又在诊治另一个伤者,今夜还不知道能不能抽出空来睡一会儿,小侯爷那里也需要有人在旁边彻夜盯着,不过这些就不必告诉大小姐,叫她跟着操心了。
等明天到了安兴,才是大小姐真正要头疼的时候。
都说秀才遇见兵,有礼说不清,可若这秀才是兵的长辈,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动不动还要撒泼,拿孝道压着你,那就不好办了。
梅树青有些话不好同大当家和太太讲,对他们几个大小姐的亲信随从却没有什么可避讳的,这一路上早将他上次到安兴受到的冷遇说了不少,令他们几个都暗暗为大小姐捏着把汗。
若大小姐真是个粗鲁的性子也就罢了,女匪他们都见过不少,再不行像三太太那样,泼辣些也不至吃亏,偏偏明月不是这样,就像垃圾堆里开出了一朵娇嫩的花,真担心她经受风吹雨打。
大当家的也是,就这么让她来了,要是在江家被欺负哭了怎么办?
程猴儿忧心忡忡地走了,他却不知道,得了信儿之后明月很快睡着,呼吸清浅,唇边还带着一丝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各位,不剧透了哈,见谅。这文不虐,说好的甜和苏马上就来。
第28章 大门难进
安兴位于邺州中南部,依山傍水,交通便利却又不是什么兵家必争之地,所以文风鼎盛,盛产读书人,自古以来就有邺州文气尽看安兴的说法。
明月外公家的宅子就坐落在安兴城南云安巷。
江家老宅已经很有些年头了,据说是明月的外曾祖父年轻时买下的,外曾祖父是个能人,活着的时候将宅院几度扩建,去世时大半条巷子数百间房屋都归江家所有。
江家各房儿孙全都自幼读书。
如今长房出了个名列“安兴三秀”的江流远,在邺州士林里头颇具声望,提起云安巷江家,安兴地面上那是任谁都要给几分面子的。
正月十四这天过午,云安巷江四老爷门口,几个看门的奴仆正在议论今年的元宵节有什么好耍。
虽然主母曹氏身染重病,和春堂的大夫看过后表示怕拖不过正月去了,但因为四老爷终于抱上了小公子,阖家上下非但不觉悲伤,反而隐隐洋溢着一股子喜气。
老来得子,为这事四老爷这段时间都不大出门了,整天守着儿子,隔三差五就叫人给下面发赏钱。
下人们正说得热闹,突闻马蹄的的,离远来了单人独骑,进到云安巷,直直冲着门口而来,马上人看着颇为眼熟。
“咦,这不是那个谁!”有人惊疑出声。
“好像是那个姓梅的,七八天不见,我还以为他回去了呢。”
“明儿就是元宵节了,难道是送礼来了?”
来人正是梅树青,他熟门熟路找到江家,下了马,冲着门上遥一抱拳:“我又来了,不知江老太太可安好?”
一个奴仆犹豫回道:“我们太太还那样儿。你又来干什么?”
梅树青就知道会是这等待遇,赔笑道:“我提前来给府上报个信儿,听说江老太太卧病在床,我们大当家的和太太都急坏了,叫大小姐带着神医千里迢迢赶来给外祖父和外祖母请安,今天下午要是不到,明天一早准到。”
啥?大小姐?
几个看门的面面相觑。
为首的又确认道:“你说谁要来?”
“江老太太的外孙女,隋大小姐。”
那人点了点头:“知道了,这就给你报进去。”
隋凤的手下来了他们奉命可以不理会,真是老爷太太的外孙女来了,他们可不敢擅自挡在门外。
他叫梅树青在门口等着,转身进到前院,正寻思着找人通报一声,迎面遇上了管家郑伦。
郑伦三十出头,模样周正,穿了件交领的蓝色直裰,换个不清楚他底细的,只看这打扮,还当是哪家的少爷公子,哪会想到是府里的管家。
但郑伦自有他的底气,眼下叫四老爷如获至宝的老来子正是他妹妹郑氏生的,他是孩子的亲舅舅。
要说她妹妹的功劳有多大,郑伦知道,四老爷想儿子想的都快发痴了。
他亲二哥死得早,二房只剩了二太太一个寡妇,三老爷是庶出,妻妾都能生养,结果三房两口子整日里虎视眈眈,想要把庶子过继给二房,以便将来继承家业。
四老爷年纪越来越大,生怕步了二哥的后尘,自己这房最后也便宜了老三。
近几年他甚至会当着姬妾的面责怪曹氏,说她教女无方,害他跟着丢人现眼,在外边抬不起头来,这还不算,最可恨的是心怀妒忌,故意害他庶长子病死。
所以就算太太不生病,这个孩子也肯定是由他妹妹郑氏亲自抚养。
那看门的知道郑伦现在手握大权春风得意,连忙上前问了个好,把隋小姐要上门的事说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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