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专门为她而作的嘛, 明月不由地笑弯了眼睛。
明月可愿共吾好?
自然是愿意的。
明月俏皮地扬起了下巴,道:“你猜呢?”
明明离着丈许远, 又是黑黢黢的,谢平澜却觉着自己清楚看到了她脸上那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他笑了起来,正要说话, 一阵湿润的夜风吹来, 天上云随风动,移开稍许。
一轮皎洁的圆月自云朵的间隙露出了真容。
“哇!”明月忍不住仰着头,合掌惊呼一声。
四下里一片银白, 半空如飘浮着若干霜雪。
而地面上大大小小的水洼,高高矮矮的草木,此刻全都反着光,到像是满山满谷的珠宝在一齐闪耀。
这些还不算出奇, 就在二人对面的峭壁上,金黄月轮之下,银色的瀑布铺满了整片悬崖。
月轮同瀑布中的倒影交相辉映, 万点水珠撞击在石头上,散开如雪花, 果如谢平澜前面所说,瀑布在悬崖上方的一段黄蓝白诸色交织, 实不愧锦川之名。
明月只在起始发出了一声惊叹,其余的时间皆痴痴仰头望着眼前的奇景,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谢平澜亦不由地站了起来。
他去过不少地方, 提前也听人细说过这月映锦川之美,可当真亲眼瞧见,依旧觉着说不出的震撼。
可惜如此美景不长久,差不多一刻钟之后,一片阴云移过来,挡住圆月,瀑布随之暗淡下去。
明月尚不及惋惜,突听不远处传来拖沓的脚步声。
一个男人的声音自茅草亭后面的坡下传来:“打扰打扰,荒山野岭遇着同道中人,更难得听到一首好诗,实在忍不住了!”
竟然来了外人。
明月站到了谢平澜身边,同他一起打量着这个刚刚登上缓坡的不速之客。
黑暗中只能看得出这是一个身材不算高大的男人,宽袍大袖,似作文人打扮,手中拄着一根棘杖。
虽然打扰到了她和谢平澜难得的独处时光,明月的心中却没有厌烦和不喜。
这位仁兄也是冲着锦川美景来的。
荒山野岭,一个人冒着雨孤身寻来,连匹代步的马都没有,实在是风雅人做风雅事,叫人一见之下就生出好感来。
谢平澜拱手道:“能在锦川之下偶遇,可谓是难得的缘分,不知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依他的耳力,原本早该听到有人靠近,但耳畔瀑布冲下深涧的声音实在是太响了,完全盖过了来人拄着棘杖上山的脚步声。
这会离得近了,他一眼就判断出来这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此人看上去四十出头,长衫落拓,肩上搭着褡裢,里头鼓鼓囊囊,一副远行的样子。
他听到谢平澜相询,笑声爽朗:“在下姓韩,名沙沉。”
韩沙沉?
明月不由失声道:“可是写《十三州游记》的那位韩先生?”
韩沙沉有些意外:“两位见笑了,那是韩某少时许下的心愿,天下何其之大,要将十三州美景全部看遍谈何容易啊?”
明月默默估算了一下:“韩先生所写游记我读过也有二十余篇,多亏先生,让我们这些人足不出户就能游天下。”
说罢她扭头看向谢平澜:“当初我还是看了韩先生的《雨中醉登鹦鹉山》,才知道的蔡老。”
若非蔡九公,明月和谢平澜此时大约都是另一番光景。
谢平澜很是客气:“在下姓谢。久闻韩先生大名,不想竟在这里偶遇。”
两人正在寒暄,瀑布上方的圆月又自云层后面露出半边脸来。
韩沙沉“哎呀”一声,仰首笑道:“你们看这明月,像不像一位绝色佳人,躲于屏风后面,窥探座上娇客?”
明月:“……”
谢平澜忍笑道:“像极。”
“不行,如此美景,我得赶紧记录下来,免得过后遗忘。”
说话间韩沙沉自褡裢口袋里取出纸和炭笔来,摸着黑在纸上疾书。
明月欲言又止,想想谢平澜适才歌中的一语双关,决定还是任韩沙沉继续误会下去,不要叫他知道的好。
她悄悄向谢平澜望去,谢平澜向她眨了下眼,两人心照不宣地笑笑,一起看向月光沐浴下的瀑布锦川。
直到月亮再一次隐于云后,韩沙沉惋惜地收起纸笔,谢平澜方道:“韩先生几时到的开州?眼下正打着仗,先生孤身出行,千万要注意安全。”
韩沙沉欲言又止,停了停劝道:“这也正是我想说的,开州这么乱,你们两个年轻人只怕比韩某更加招贼人惦记,不如早早回家去吧。”
明月听了他俩这番对答,忍不住道:“那大家干脆一起吧,眼看半夜了,结伴回去也好有个照应。”
她和谢平澜自然不会有事,如此提议,完全是想要照顾韩沙沉。
哪知道韩沙沉面露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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