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闪的全是期待,和分别的时候好像哪里有了不同?
众人七嘴八舌争相和他说话,有关心他伤势是否要紧的,有问他京里情况的,也有人消息灵通些,已经听说了顺德侯父子反目另立世子的事,想要寻词宽慰他。
谢平澜将目光从明月身上移开,摆了下手,道:“都坐。大家的问题我统一回答一下,前段时间我是受了伤,幸得友人救助,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我离京已将近两月,京里的情形不比大家知道的多,好了,私事就说这些,关于粮荒,你们议的怎么样了?”
他三言两语把话题拉回到正事,几个牵头的将众人商议的情况同他说了,谢平澜微微颔首。
明月不错眼珠地盯着他,心道:“好了,看你怎么说吧!我就不信你会同意安排人去刺杀我爹。”
她到是没想过,一旦谢平澜喊破她身份,自己又会面临怎样的危险。
那几人说完了,不等谢平澜有所表示,适才争吵的一方大约觉着他和杜昭渊源颇深,必会支持自己的主张,又旧事重提。
适才已经有过一番争执不快,这会儿因谢平澜在坐,舱内的气氛竟安静地有些诡异。
谢平澜单手握拳,抵在唇上咳了几声,抬头望向诸人:“都看着我做什么?那好,我就说几句。如果我没记错,这次的议题是解决粮荒,杜昭再是英明神武,远水解不了近渴,也与事无补。所以要叫邺州百姓有粮吃,还要靠我们自己,靠在座的诸位。”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脸,又道:“当然,若从长远考虑,大家都希望早日结束战乱,如今群雄并起,北方的杜昭,肃州的韩承范,甚至眼前的陈佐芝,你们看谁像真龙天子大可前去辅佐,‘天行’并不禁止,只是不得泄露‘天行’的存在。”
说话间,他向明月这一桌望过来,尤其在关嘉那里停了停,目光中带着警告,竟令关嘉这个比他年长十余岁的人缩了缩脖子。
因谢平澜这话,船舱里起了些骚动。
有人质疑道:“那要到了最后,会不会自相残杀?”
亦有人说自己的理解:“世子的意思是不是说,‘天行’暂时还不会支持任何一方?”
对此谢平澜直接回答:“是,还要观望一阵。只要大家的初衷不变,到时不过是殊途同归。若是有人最后选择个人的前程,那就退出‘天行’,凭本事相争便是。”
这话霸气十足,令众人一直没了动静。
停了停才有人道:“那我能不能问问,世子会不会去密州军帮忙,毕竟都传你同杜将军私交甚笃,世子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要是去,干脆带上我吧。”
此人话音未落,周围响起了几声窃笑,船舱里气氛登时轻松下来。
谢平澜没有笑,将脸扭至一旁咳嗽不止,直到旁边有人递过水来,喝了两口才止住了,道:“我这边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到时再说吧。”
众人闻言不再追问,转而说起筹粮的事。
明月却忍不住细思他话中之意,是什么事情还没处理完?不会是指欠她的人情债吧?
她这半天就在想,一会儿等众人议完事了,一定要找机会和谢平澜单独说上几句话。看他这样子,肯定是认出自己了,可为什么一点表示都没有,连个打招呼的表情都欠奉呢?
再看他咳个不停,进来温暖的舱里这么久了,披风都没脱,脸色还愈发得苍白,又不由得关心他,心想怎么比安兴分开那会儿更重了呢,看来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好好养病,这怎么成?
就在明月胡思乱想的工夫,谢平澜那里已经快刀斩乱麻,结合着众人的意见把应对此次粮荒的策略大致定了下来。
“事不宜迟,秦老,你赶紧带人自彰白二州购一批粮食过来,先救急再说,崔兄联络邺州的几大粮商,刚好他们眼下都有联络人在大化,此次粮荒最为严重的几个县一会儿把名字报上来,救人要紧,只有先动用非常手段。至于三匪那里,你们别管了,我亲自处理……”
白策一旁忍不住想乐,冲明月悄悄努了努嘴,暗示她世子如此安排莫不是想徇私?
明月心中正愤愤然,对谢平澜也跟着如此称呼她爹异常不满,全未看到白策在冲她挤眉弄眼。
该商量的都已议完,虽然“天行”众人平时天南海北,难得聚在一起,彼此见面有不少话想聊,却也知道这么多人在陈佐芝的眼皮底下聚会还是小心点为好,简单说上两句,便纷纷乘小船散去。
很快就只剩下船主和几个主事的人。
明月担心谢平澜也这么离去,紧紧盯住他。
几个主事的围住谢平澜,还待说旁的,他却站起身,冲关嘉道:“你带他俩跟我来!”
关嘉神色一肃,便待起身。
明月抢在头里小声恳求他与白策:“你俩能不能别告诉他我在找人的事?”
“为何?”
“当然是我要亲自告诉他啊。”
白策同关嘉对望一眼,无奈地耸了耸肩,心道:“都说小姑娘的心思难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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