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王皇后和惠妃动动指头就够她受的了。
她也有优势,就是她比王皇后和惠妃都离朱承治更近,王皇后人在坤宁宫,端着母仪天下后宫之主的架子,怎么可能对朱承治关心的无微不至?何况早年王皇后所作所为,早就让朱承治给她下了定语,送来的甜食等都赐给了小太监。
至于惠妃,宫规在前。嫔妃不得亲自抚养儿女,就算她浑身上下都是劲儿也没法使。
只有她,在朱承治的身旁,又管束着他身边的人,只要在这一方院子的天地里头,任何风吹草动统统都瞒不过她。
何况她还是一路陪他走过来的人。光是这一条谁都比不上。
宝馨站在那儿,纤长浓密的眼睫低垂,在眼下投照出半圈淡淡的阴影。形状优美娇媚的唇角微微向上勾,她捏着自个的指尖。
既然如此,那么就比比看。到时候谁输谁赢,可不是王皇后和惠妃能说了算。
眼儿眯起,将千转百回的心思都给藏起来。
里头传来太监的击掌声。
宫里不兴时不时大喊大叫,主子们有什么需求,太监宫女们能不开口的就不开口,以击掌为号。
宝馨听到这声响,知道朱承治身上料理的差不多了。她一手拨开帷帐走进去。朱承治已经漱洗的差不多了,身上常服也穿上,只是头发还披散着。
他坐在椅子上,小太监取来梳篦箱,宝馨熟门熟路的走到他身后,拿起梳子就给他梳头发。
梳发也有诀窍,梳齿刮过头部穴位的力道不同,效果也不一样。那些管梳头的太监还专门向师傅学了三四年的手艺。宝馨不像那些梳头太监讲究,给他用宽齿梳通一遍,然后再用齿子密的篦子。
朱承治坐在那儿,瞧着她站在自个身后,两人的脸照在同一张镜子里头,指尖儿抖了下。
“宝姐姐没事就好。”
宝馨知道他说的是哪桩,低头笑,“殿下也太小看我了。”
朱承治原本她怎么也要缓上那么一段时日,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走了出来。他望着镜子里头的她,她的年纪放在外面,恐怕已经是好几个孩儿的娘。但她脸上却还是洋溢着青春的光泽,没有一处不展现着活力。
他当时对亲娘说,他把人当乳娘。这话他都不知道那会是怎么说出口的。她这样怎么可能是那种小小年纪就浑身上下冒着俗不可耐妇人模样的乳娘?
宝馨把他长发高高梳起来,掐在虎口,一手接过来太监送过来的头绳,紧紧扎在发根处。
“还是现在好。”朱承治说。
宝馨略带奇怪嗯了声,“难道以前不好?”
朱承治摇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自从自己长大后,宝馨待他总没有以前那么亲密。不管他怎么靠近,两人之间总有一道沟壑,将他们分的泾渭分明。哪怕他想要跨越过去,但她却一直保持距离。
这叫他不安又有些挫败。
“那、我就现在这样吧。”宝馨对镜子里头的朱承治笑。她弯了弯两边的唇角,唇边就起了两个浅浅的梨涡,那可爱的小窝差点叫他伸出手去触摸。
辛亏他早些发现自个的意图,死死憋住,才没做出如此登徒浪子的举动。
年岁越大,他就越想要亲近她。小时候,他能见着的就是那个冷宫小小的分割出来的一方天空,她闯了进来,护他照顾他。年纪越长,越发知晓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对她就越发珍惜起来。
宝馨给他打理好,早膳提过来,又给他布菜。
方英在一旁瞧着,总觉得一切和过去一样,但又有些不同。可到底哪里不同,他也说不上来。毕竟这两个在过去好的焦不离孟秤不离砣的,最开始殿下除了她之外,都不叫其他人近身。
可和当初有些不一样。
朱承治读书去了,宝馨送他出门,回过身来,又是大宫女该有的冷淡样。她叫人给春桃送去几样绣样。
春桃帮了她的事,她知道。之前她就注意和惠妃身边的人结交,临到头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领了人家的这份人情,怎么样也该表示表示。送金银的太扎眼,也容易叫人看出端倪,送一些女红彼此都知道就行了。
她缓缓的迈着步子走着,四处看一眼,皆是朱墙琉璃瓦。宫里头不管到哪儿几乎都是这两个颜色,着实有些乏味。
朱承治这天的书读得有些心不在焉,等着下课就打算往外头跑。他这会十三也要十四了,身子骨往上头长。学文之外也要开始学骑马射箭。
就中午那么一小段的休息,他还是想要快些赶回承乾宫,好和宝馨呆一块。
谁知道走到半路,坤宁宫的人截道,说皇后娘娘有请。王皇后是宫里所有皇子公主的嫡母,天家讲究一个孝字,他也不好当面驳回,只好去了坤宁宫。
坤宁宫面阔九间,气势只比乾清宫那儿小一点。
朱承治被领到了东暖阁。
王皇后早就等在那儿,见着朱承治进来,满脸是笑,朱承治跪下请安,她道,“都是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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