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朱承治满脸悲凉。那目光哀戚,痛彻心扉,刺的惠妃坐立难安。
惠妃面颊唰的下白了。她嘴唇颤抖,“长哥儿,这事,这……”她语无伦次。
朱承治此时已经从绣墩上站起来,一步一步踱到她面前,“娘,你为甚么要害她?宝馨到底哪里得罪您老人家了,您和我说,我和您赔不是。您为甚么要动她?!”
他说着,近乎泣血,惠妃吓住了,她慌忙站起来,又被朱承治凄利的目光给镇住,嘴唇翕张两下,想要为自个辩白,却又不敢。
“娘,娘……您这是要我的命。”朱承治苍白毫无血色的嘴唇颤抖着,他浑身冰冷,似乎冰刃捅入体内,鲜血泊泊流出,甚么都没了知觉。
那样子把惠妃给吓住了,惠妃张着嘴,瞧着朱承治跪下给她磕头。
“这辈子咱们能做母子,下辈子儿子还您的生养之恩。”
惠妃吓得扑到他面前,泪珠止不住的往下掉,“长哥儿,长哥儿你可别吓娘,娘一开始真的没想着要害她,徐氏虽然不安分,娘也讨厌她。但她到底是你喜欢的人,娘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动她。”
儿子是惠妃唯一的支柱,要是儿子有个长短,她也没法活了,她抖着嘴唇,“实在是王娘娘……”
话语刚落,外头响起太监的禀报声,“太子爷,娘娘,王娘娘驾到。”
王皇后扶着女官的手进来,见着的便是惠妃满脸泪的在儿子面前。涕泪满脸的不体面样儿叫她很是看不过眼,她微微别了别脸,“怎么了这是?大哥儿回来是好事,惠妃怎么和孩子在地上说话?”
说着,她叫宫女去搀扶这对母子。
朱承治面无表情站起身,避开宫女的触碰。
惠妃被宫女搀起来,胡乱擦了两下脸,胡乱推说去更衣,躲到侧殿去了。
王皇后早就料到太子知道人不在后,要到惠妃这儿,她备下好了人,免得到时候惠妃慌手慌脚。果然不出所料。
王皇后在宝座上坐了,她上下打量了下朱承治。朱承治比起前几个月去的时候,又长高了几分,脸上的稚气几乎已经褪去的差不多了。
可惜了,沈家被西厂给捅了个精光,要是沈家还在,估摸着人都该送到慈庆宫了。
“大哥儿,你才回来,急急忙忙的就到承乾宫来?”王皇后摆出笑,叫他坐下。
朱承治站在那儿没动,听到她这话,才抬起眼,“问娘一些事。”
“你说。”
“我宫里的人,到了承乾宫就没了,到底怎回事?”
朱承治的眼神倏地亮的吓人,王皇后唉声叹气,“原来你说这个,你喜欢的那个宫女,平日里太过嚣张跋扈,明明没那个身份,却颐指气使。你娘担心她这样坏了东宫的规矩,把她叫来教训了几句,谁知道她之前身体不好,还是气性太大受不了这气,还没等回东宫,人就发病没了。”
王皇后说着,打量了一眼朱承治,他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双目直勾勾的盯在她脚下的那块地。明明没有半分僭越之举,却叫她莫名的如芒在背。
她下意识的握紧了手,又松开,“徐氏的确可惜了,不过她那个性子,的确留在东宫不是甚么好事,她也没有福气继续伺候你。”
说罢她叹口气,“这事儿谁也没有办法,惠妃也不想。大哥儿,你说,是不是?”
胸腔里气血翻涌,袖中的手死死握成拳头,面前王皇后脸上端庄得体的笑容也化作了一滩完全看不清的浑水。
从承乾宫出来,朱承治是叫小舆给抬回去,一回勋勤宫,他直入主殿,在书房里翻出一只盒子,方英瞧着盒子打开,里头躺着的是只西洋火铳。
他瞧着太子爷面若冰霜的持起那只火铳,抬步就往外头走,杀气十足。方英下意识觉得太子这么一出去,说不定紫禁城里就要翻天了。他噗通一下抱住朱承治的腿,“太子爷,太子爷您清醒清醒!”
才说完,那只火铳黑洞洞的枪筒对准了自己的脑门。
“滚开。”朱承治眼底没有一丝感情,冷冰冰的火铳敲在方英的脑门上,拇指已经按在扣扳机上。
方英吓得魂飞魄散,可手里还是抱住他的腿,“太子爷,您打死奴婢不要紧,可是您的基业要怎么办?徐姑姑已经那样了,您还能叫她在天之灵都不能安宁啊!殿下!”
话语才落,朱承治吐了口鲜血,手里的西洋火铳掉落在地,整个人向后倒去。方英抱起他,缓了一息才扯开嗓子叫,“叫太医,叫太医!”
朱承治被太监们七手八脚的抬上床,太医来了,诊脉之后取针扎了好几针,朱承治才缓缓苏醒。
瞧见朱承治终于睁开眼,方英悬起的那颗心终于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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