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话,脸上露出一抹笑来。他原来生的俊美风雅,这笑展露在他脸上,别有一番弘雅的意境。
“那就太好了,皇爷身子好转,于国家社稷那是天大的福气。”
“可不是?奴婢瞧着,这段日子喜鹊都飞来了不少,喜鹊报喜,皇爷龙体也快好了。”
冯怀含笑颔首,“太子殿下这些日子,来乾清宫次数可多?”
“多,太子爷每日里头和大人们商量大事,每逢不能决断的时候,就拿事儿来请教皇爷。”太监说的有些唏嘘,“那位到底不是自小儿就养出来的,有些事儿还是不太熟练,还是需要亲爹给带一带。”
冯怀眼底多了一丝晦涩。他仰首一笑,“毕竟太子殿下也是刚上手不是?有些事儿不能决定,拿来问皇爷,也是应该的。”
过了横街,入了西端的隆宗门,冯怀进了宣和帝所在的弘德殿。到了弘德殿最里头,他利索跪下给床上的宣和帝磕头,“奴婢叩见皇爷。”
宣和帝翻了翻眼皮,眼下天已经开始热了,原本地上铺着的毯子也撤了去,露出金砖。
跪在金砖上的内官,身姿修长,哪怕穿着内官曳撒,行动举止,却没有半点阉寺们常有的卑躬屈膝,反而是坦坦荡荡。
宣和帝当初用他,也是为着这和其他内官不一样的气势。
人如何,从通体的气势上可以瞧出来。到现在,冯怀也的确如同他所想,是用在手里的一把好刀。
宣和帝叫了起,“朕最近听说了件事,宫外给你起了个诨号,叫做冯阎王,还说冯阎王叫你三更死,全家都活不过五更。你比真阎王还厉害?”
冯怀已经从宝馨那儿知道此事,他人在宫外,到底有些鞭长莫及,一时疏忽,竟然还真叫人给钻了空子,冯怀站在那儿躬身答道,“这事儿奴婢也有所耳闻,可奴婢委实冤枉,西厂的案子办下来的,十有八、九都是落实了罪名的。奴婢从未以权谋私,”他顿了顿,“主犯下狱,他们的亲眷好友自然不满,故而出言中伤奴婢。还请皇爷明察。”
明察不明察,哪里有得那么重要。
“空穴来风,未必没有根据。”宣和帝慵懒开口,他懒洋洋的靠在那儿,“朕在病中都听说西厂办案横行霸道,弹劾你的折子都不知道堆得有多高了。侯良玉和朕说,你这个人,才能是有的,但人少不知事,任由手下人胡来。”
宣和帝喘了口气,“你不需要朕来教你怎么做吧?”
冯怀一掀曳撒,跪在金砖上,“奴婢有罪!”
“朕是知道你是个好的,但若是行事太没顾忌了,就算朕不拿你。到时候自然有人治你。”
冯怀额头紧紧贴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外头是艳阳天,可是金砖却没有丝毫温度,反而从里子沁出寒意。
☆、第85章 安慰
冯怀匍匐于地, 留给上位的宣和帝一片最恭谨的背。
“奴婢谨遵皇爷的圣训。”冯怀叩首。
宣和帝调整了下坐姿, 挑了个舒服点的姿势, 地上的人哪怕跪着也没有半分奴颜婢膝, 这样儿落到眼里,挑起宣和帝内心里一点恶劣的趣味, 这么个心高气傲的人儿, 如果真有那么凄惨的一天, 不知道这份傲骨是否还留得住。
“起来吧。”宣和帝笑了声。
冯怀从冰凉的地上爬起来,正值小太监端了药过来, 冯怀亲自从小太监手里接了过来,伺候宣和帝吃药。
宣和帝是个不怎么容易伺候的人,些许不合他心意,指不定要受什么惩戒,宫女太监们想伺候他,又怕伺候他。冯怀对宣和帝的习惯了若指掌, 这伺候喝药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喝完了一碗药,宣和帝疲惫的身子往后一歪,到底亏空了底子, 躺那儿什么也没做,只是说说话, 就喘不上气来,头晕眼花。宣和帝向外挥了挥手,冯怀得趣退下。
到了外头, 一阵风裹挟着热意吹拂而来,曳撒的领子紧紧的勒在脖颈上,紧紧压着里头的白纱中单,他抬眼瞥了天际。此刻艳阳高照,炙热的阳光不遗余力的炙烤大地,算算时候,还没到立夏呢,就露出几分厉害来了。
冯怀垂手穿过一条长长的宫道,往外走去。
他现在是大忙人,没多少闲暇时间在宫内多呆,那些个太监想要讨他欢心,跑过来和他说些宫里的消息,“现在掌事的是太子,不过瞧着太子爷都是照着皇爷之前的路子在走,看不出改弦易辙的意图。”
和冯怀说话的太监在乾清宫里也有些许地位,“看这样儿,应该是不会有大变了。”
冯怀听了,洁白如玉的面庞上,显露出几分笑,“这倒是,朝廷稳定了,皇爷才能心平气静的养病不是?”说着,他面堂上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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