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半点的焦躁,上前老老实实给他跪下,“小的见过厂公。”
冯怀没搭理他,径直走到檀木圈椅面前坐下,目光这才落到那个监官太监身上。他懒懒的嗯了声,“你今日来,是有事儿?”
要不是没事儿,他也要来这位活阎王的府上走一遭啊。监官太监腹诽。冯怀曾经在御马监做提督太监,后来高升成了西厂提督,看的前同僚下属们好一阵眼热,寻思着要不要过来抱一抱这位的大腿。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还不赶紧的抱上来?
“是。”监官太监瞧着冯怀手掌在袖子里做了个起来的手势,这才从地上起来。
“皇爷下旨,说要给大公主选驸马。”监官太监小心的在心里斟酌着说辞,“厂公你看这人选……”
冯怀玉白的手从袖筒里头抖出,手指里捏着个珐琅鼻壶,送到鼻子下嗅了嗅。
“人选?”冯怀蔚然一笑,“这京城里头,多的是那些个心有大志向的年轻人,其中也不乏家境富贵的。不过要是挑了他们,恐怕到时候会不情不愿。不知道还要闹出多少笑话出来。”
这个道理监官太监当然知道,不过这位吩咐他说那话,恐怕也不是真的为着大公主着想。要着想怎么可能到这会子才来?而且也没听说,皇后娘娘和这位厂公有个什么旧。
恐怕还是给坤宁宫那边下绊子使坏。
“是、是。厂公说的极是。”监官太监连连点头,“那么京畿这儿做个模样?难道别人还会有推荐过来的不成?”
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怕娶公主。那些个富贵之家,子弟们在读书上头没有天赋,考不出来个功名,要是长得还不错,倒是可以试试这条道。要是选上了,一家子上下也都是皇亲国戚了。
“这人嘛,我倒是可以帮忙斟酌斟酌。”冯怀口里说帮忙,可分明就是要人挂个名头,事儿全部交给他来做。
“小人才疏学浅,两只眼睛生在眼眶子里头也分不出好歹,幸好厂公愿意伸手拉小的一把。不然这差事要是办砸了,小人的项上人头恐怕难保。”说着竟然还真的情深意切的掉了几滴泪。
冯怀瞧着他哭成那个样儿,鼻壶里头的味儿险些一时吸多了,呛着他。冯怀把手里的珐琅鼻壶丢到曹如意那里,“既然如此,那我勉为其难,不过外头问起,你还是要帮忙打个圆场,不然这要是怪罪下来,谁也不好受。”
话是这么说,说是两人都不好受,可是这两个都心知肚明,如今冯怀家大业大,非常得宣和帝的赏识,差事也办的漂亮。要是事情走漏了风声出去,到时候头一个被拿来问罪的就是监官太监自己一个。
“这个厂公只管放心,小人绝对不会对外透露半句。”
“嗯,这个我倒是放心。”冯怀低头瞧着自己干净白皙的手,谁也想不到白日里,这双手拿笔轻轻在纸上勾几下,就轻易决定了人的生死。
“西厂的番子比东厂的还要多,案子虽然多,但是盯个把人还是不成问题。”冯怀见监官太监变了脸色,“去吧。”
监官太监冷汗涔涔,呵腰退出去。
曹如意给他送上一盅的参汤,“冯爷爷何必和他说那么多?瞧他那样子,也应该是个聪明的。”
“聪明反被聪明误。”冯怀施施然道,他在圈椅上一改方才笔直的坐姿,整个人都坐进椅子里头去,“我要是不把话给他说开了,免得这小子心存不该有的杂念,给人寻麻烦。”
仔细想想也倒是这个理,把丑话所在前头,心里有个底。后面就少了许多事了。
曹如意给冯怀弯腰,“还是冯爷爷想的周全。”
冯怀笑,“我要是想的不周全,今天也不该是我坐在这个位置上。”说着,他抬手,“你去叫几个珰头过来,我有话吩咐。”
宣和帝让他到锦衣卫里头挑选人手,冯怀也没客气,挑了好些精锐过来,填充了西厂校尉的缺。
西厂办案,不分早晚。哪怕都夜晚了,那几个珰头得了消息,立刻到了冯怀府上。半柱香过后,他们都出去了。
西厂在京城办了几件大案子,涉案的人都是朝廷里头的大员。渐渐的,西厂的规模已经向东厂看齐。做起事来,比东厂也慢不到哪里去。
过了五六日,大珰头亲自去见冯怀。灵济宫的上房里头,大珰头给冯怀呵腰回话,“厂公要的那个人,小的已经找到了。”
冯怀正坐在案前看卷宗,听到这话,这才纡尊降贵的抬了抬眼,拉长了调子“哦?”
他说话没有平常太监的尖细和不阴不阳,大珰头继续回话,“那人是应天府人,家财万贯,在家里排行老幺,上头三个兄弟。”
冯怀面无表情,继续等着自己想听的话。
“不过这人自小性情有些与众不同,读书上头又没有天赋。他爹娘瞧这个儿子考科举是没有个盼头了,想叫他攀个高枝,给家里也好博取个名头。”
冯怀终于有了点兴趣,“性情不好?怎么爹妈不叫他前头几个兄弟去?”
“那家人也想,不过前头那三个哥哥也已经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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