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身体,算来算去整个苏家就数苏三郎是个张嘴吃白饭内里藏奸的变异品种,可见有时候读书并不能使人知礼还会让人心眼子变坏。
“三郎,”刘氏拿出一个荷包放到苏锦楼的手里,“这是二两银子,你出门在外该吃吃该喝喝,别亏待了自己的身体。”
说是荷包其实就是一块边角布料随意缝补了几下,做工十分粗糙,一看就是短时间内赶制出来的。
王氏瞥了瞥嘴,婆婆这不是欲盖弥彰嘛……以往给小叔银子都是直接给的,这次偏要用个荷包装着,一看就知道里面肯定不止二两银子。
不过小叔大病初愈,确实是要多补补,不然身子骨受不住一旦有个头疼脑热的,家里又得大费周章给他寻医问药,唉!反正婆婆总是偏心小叔,她们都已经习惯了。
苏二郎见自家婆娘又作死了,赶忙偷偷拉了王氏一下,暗示她把脸上的表情收收,银子什么的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就她偏要做怪,遇事看破不说破,这样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就不能同大嫂多学学吗?记吃不记打的,活该总被娘骂。
唉……说来说去还不怪这婆娘,要不是她上次口无遮拦的,娘至于这么偷偷摸摸的给小弟钱吗?
“娘,你就别送了,”苏锦楼站在院门口关切的看着刘氏,“霜寒露重的,别再受了凉,你早上起得早,待会儿回去睡个回笼觉,千万别累坏了,您身体康健儿才能安心在外读书。”
这话一出刘氏鼻头一酸差点哭出来,挽留小儿子的话当即就要脱口而出。
“等儿下次回来就帮您把房里的织布机改造一下,准能既省力又简便,您就瞧好吧!”
刘氏脸色一僵,挽留之言立马咽回了肚子里,什么心酸啊不舍啊通通都没了,只觉得先前的万分感动全都喂了狗。
看来她让三郎早日去镇上读书的决定是对的,幸好当初老头子没有拦着她,想到这里,她赞赏的看了一眼一旁同样风中凌乱的苏顺安。
苏顺安,“……”现在你总算知道我是最明智的了吧。
苏锦楼顺手捏了捏苏环粉嫩嫩的小脸蛋,毅然决然转身离去,唉……作为老苏家最受宠的国宝级人物,苏家人肯定不会舍得他就此离去,说不定等会儿还会躲在某个角落里偷偷哭泣,他最是不忍见到那副离别之景了。
他可是真正的男子汉,儿女情长根本不是大丈夫所为,怎能因为小小的分别就落下男儿泪?
嘘……终于走了!
苏锦楼以为会躲起来偷偷哭泣的苏家众人不约而同的轻呼一口气,随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都不说话了,场面颇为尴尬,原以为只有自己盼着三郎早些走,没想到其他人的想法都一样啊。
“哟!长衍大哥,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啦……”苏锦楼远远就瞧见一个黝黑壮实的汉子牵着牛车在村口等着,连忙高声招呼。
村里只有两家做赶车生意的,刘长衍子承父业,两年前自刘老汉手里接过这个行当,生意做的越发红火,比起另一家,坐刘家的车既便宜又便利,不像另一家,收费贵不说,还不怎么等人。
刘长衍见苏锦楼如此客套,受宠若惊连连摆手,“没……没等多久,你客气了。”
听说苏三前段时间发了高热差点醒不过来,估计八成就是那一次生病脑子给烧坏了,要不然怎么会破天荒的主动和自己打招呼?连说话的腔调都与以往大相径庭,似乎总有些……流里流气的。
“嗤!”坐在车上的一个年轻人突然讥笑出声,“苏老三,你装什么大尾巴狼?以往见到我们哪次不是鼻孔朝天趾高气昂的?这里又没有长辈在场,装给谁看呢?”
苏锦楼转眼一瞧,原来车上还坐着三两个年轻小伙子,说话的正是苏家邻居周家的二儿子周荣。
周家与苏家是好几十年的邻居了,两家算是睦邻友好的典范,周荣和苏锦楼年龄相仿,两人光着屁股就在一起玩泥巴了,按理说从小一起长大,又有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虾的情分,这两人不说是生死兄弟,至少也该是至交好友,怎么会到今天这种相看两厌的地步呢?
唉,说一千道一万都是红颜祸水惹的祸。
苏三自六岁那年被镇上的先生夸赞读书有灵气,苏顺安老两口大喜过望,大郎二郎读书不行天天挨打,没成想小儿子竟能得先生亲口称赞,这……难道是老苏家祖坟冒青烟,苏家要出个官老爷的节奏?
哎哟!这可不得了啊!三郎天赋这么好可不能耽搁了,赶紧的,立刻带上银两收拾东西把孩子送去书院吧。
刘氏动作迅速的交了学费住宿费伙食费,杂七杂八的至少有十两银子,这几乎相当于苏家半年的家用了,但刘氏愣是没有丁点心疼。
心疼啥?为了苏家的官老爷,别说十两就是二十两也得给!
至此苏三住进了书院,也没时间和河西村的小伙伴玩耍了,也不知道他根子本就是歪的,还是读书移了性情,等到一个月后回家看到灰扑扑手上还沾了泥巴的周荣时,脸上的嫌弃溢于言表,还直往这个昔日竹马的心上戳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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