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坠来袖子上的人,回得心不在焉,“些许小事罢了,于我何难。”他忙于政务,生活节俭,晋王府里本就没有多少仆人,眼下又觉得多了。
贺盾频频点头,不管怎么样,很厉害就是了,政治和宗.教间总有一个平衡点,大天[朝绝大部分统治者们在这上头的拿捏能力基本都不差,杨广又算得上个中翘楚。
他在后世百姓的眼里是色中恶魔,但佛书载典里多有美名,也算他镇守江南的附加收获了。
杨广眼里星星点点都是笑意,看着远处背对着他们正洒扫的仆从,脚步顿了顿,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笑道,“阿月,我把府里不必要的仆从遣散了,好让你想揪着我袖子的时候就能揪着,如何?”
贺盾听得莞尔,她只是拉一拉他的袖子,他可是直接亲她了,不过府里的仆从越少,她需要管理的庶务就越简单,倒是可以腾出不少时间来做农事,乘着朝廷这几年还有兴学文教,多种粮食,多开办学舍什么的比较好。
贺盾这么想着,便点点头道,“遣罢,阿摩。”
杨广失笑,把人送到了卧房,嘱咐道,“你先歇息好了,养足精神再去寻先生,你现在去他也不在。”
“阿摩你快去忙罢,不必管我。”贺盾点点头,她初来乍到,总是要先熟悉熟悉府里和扬州城的,否则哪里是哪里都不清楚,走着都能迷路,也做不了什么事。
杨广与贺盾交代完,便径直去了府衙,臣子幕僚们先前接到了诏示,以后议事都在王府旁边的署院里,这时候都在等着商议政务。
先前去长安的这一来一回杨广没落下政务,亟待解决的大事都送到他手里处理过了,余下的都是繁杂琐碎的小事……赋税,州郡更改议置,官员职位变动,都需要议定,等一众人回过神来,外头天色都全黑了下来。
杨广把王韶李彻等人送出府,回来府里便只剩下了郭衍段达张衡杨玄感几人。
杨广摆手示意不必多礼,几人各自坐定了。
杨广人刚到扬州,密信和长安城的调令前后脚便送过来了,说的是秦王的事。
秦王杨俊镇守并州,悠闲无处消遣,日子越发奢糜,时常违反制度大修宫舍,因着耗资巨大,便在并州辖地放钱谋利,部下官吏和百姓们都是叫苦连天。
这件事告到了皇帝身前,杨坚派使臣专查此事,罪状属实,受牵连初八的官吏多大百余人。
皇帝想管束儿子,看上了正直刚硬不惧权贵的晋王府长史王韶,下诏令将王韶调离晋王府,赶赴并州任职。
杨玄感道,“王大人有佐政之才,这几年江南内政打理得井井有条,属官无不叹服,王大人素日里与王爷王妃也有情谊,此一去,晋王府断一臂。”
外头月上中天,书房里留的都是心腹之人,杨广对此言不置可否。
倒是旧臣张衡微微眯了眯眼睛,拢了拢袖子朝杨广躬身行了一礼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书房里一时静谧,段达郭衍宇文述等人不言语。
张衡言中之意自不必明说,王韶李彻等人是有大才,然则性情刚正,是不可能与他共谋大业的。
这事上没有可商量的余地,杨广知道张衡郭达宇文述等人算得上佞臣小人,但有时非得要用这些人方可成事,正如父亲靠郑译刘昉上位一般。
王韶这一臂,他也非断不可。
“给王长史准备一份厚礼。”杨广吩咐了铭心,想着案几下那本楞严经,起身朝张衡郭衍宇文述拜了一拜,道,“杨广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诸位先生见谅。”
张衡等人忙起身避让,纷纷道,”王爷有话请讲,臣等受不得此等大礼。”
杨广笑了笑,直言道,“承蒙诸位先生看得起,得先生们尽心辅佐,杨广感激不尽,只王妃脾性正直,本王一来是不想她为此事焦急挂心,二来是怕中途枉生枝节,是以这件事须得滴水不漏方可。”他并不想在她眼里留下个卑鄙无耻不择手段的印象,如此便任何一丝隐患都不能留下。
杨广言下之意,是不想让王妃知晓这件事,郭衍张衡等人纷纷笑道,“我等原本便是暗中行事,自是不好往外张扬,王爷可是另有嘱托。”
“先生慧眼如炬,瞒不过先生。”杨广一笑,再拜了一拜,“杨广是想拜托诸位先生往后避开王妃,商议政务的宅邸也一应准备妥当了,先生们若有急务,可派人先寻玄感和王府的管家知会本王,本王再过府相商。”
郭衍段达听得哑然,半响无话。
张衡想说两句,张口被自己口水呛到了一样,咳咳咳得脸色胀红,灌了一盏茶才缓过气来道,“咳咳,以老臣之见,王爷王妃大可不必忧心,此翻夺宗,若成,自可为皇太子,进而龙飞九五,若不成,也可据淮海,霸据江南之地,复梁陈之旧,依长江天堑,划江而治,后而徐徐图之便可。”
杨广不语,杨玄感纵是原先便见识过晋王对晋王妃的深情之处,这时候也十分叹为观止,只他知晓此事无转圜之地,便摇头朝张衡等人道,“这也算一件好事,晋王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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