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女神虽是很随和,但光是坐在这便气场很足,丝毫不亚于杨坚,慈眉善目也盖不住常年上位主掌生杀的女皇气,声音已经尽量温和了,“老身那些手下不听话,劳累王妃奔波吃苦,王妃解救了赣州的百姓,老身谢过王妃了。”
女神想温和些像宅子里的老太太一般说话,也是不像的,贺盾莞尔,摆手笑道,“事情都过去了,我与高仆射流落山林,最后还是夫人出手,让林子里的同胞们都撤退了,我才有了活路。”
冼夫人点点头,两人就没话可说了。
贺盾给她奉了茶,冼夫人又朝贺盾伸出手腕道,“听闻王妃医术了得,可否给老身看看。”
当然可以了!
贺盾点头,搭上她的脉搏,脉象沉稳有力,贺盾现在不能看检查她的身体,但仔细辨别了一番,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应该是身体很好,长命百岁没问题,贺盾便笑道,“夫人脉象沉稳,心脏很有力,身体很好,是寿星了没错了,夫人若不介意,一会儿给我通身检查一遍,就更好了。”
谯国夫人脸上就有了点笑意,“你这丫头倒是实诚,老身是给晋王面子,做给这些贵族乡绅看的,有老身在的一日,这岭南便乱不了。”
贺盾咂舌,女神不愧为女神,她一时间当真没想过这些。
谯国夫人又道,“不过你这女娃个子娇娇小小,看着倒不像能在岭南窜上数千里的。”
想着那段日子,真是跟身在梦中一样,贺盾点头道,“秋天的时候,若非林子里有越王头和甘蕉,我和兄弟们可就饿死在里头了,还遇到过瘴气。”
谯国夫人点头,略略点题,引着贺盾说了些岭南的风情地貌,渐渐的倒是熟络了起来。
杨广应酬过一圈,见上首一老一少相谈甚欢,阿月脸上少了些严肃轻松起来,偶尔还有些笑意,心里倒是轻松了不少。
杨广心里一紧,状似不经意地往右侧看了看,见高熲目光果然落在了他的王妃身上,又十分克制有礼地挪开了,心便直直沉到了谷底。
不是他多心,人有情了如何能掩藏得住,闭得住嘴不说,心思能掩盖在假面之下,不经意也会从眼睛里露出来。
杨广握着酒樽的指尖紧了紧,面上却无绪无波,只接着把自己该做的事昨晚,一直到酒宴结束,和贺盾一道把谯国夫人送到先前备下的宅子里歇息,又把贺盾送回了卧房。
时间已是月上高空,贺盾洗漱好回来见他还坐在案几前,她今晚和谯国夫人聊天,到现在散场了还有点兴奋,见陛下还不打算洗漱,便坐过去问道,“阿摩,你还要忙么?”
杨广看她渐渐莹润起来的脸颊,心说这大半个月悉心调养,身子都好了不少,恢复了点以前的漂亮和精致了。
她一漂亮,就老是有人惦记她。
杨广并不想承认高熲看上的不是容貌,缓缓凑过去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低声道,“去谢一个非得要谢的人,你好好睡,养好身体,我们启程回扬州。”
贺盾点头,嘱咐他别太晚,自己先去睡了。
杨广拿了先前给高熲备下的礼物,也没要铭心跟着,自己往高熲的宅子去了。
临时歇脚的宅子并不大,高熲不若杨素,他对吃穿没什么要求,便自己挑了个偏远的小宅子住下了,周围十分荒凉,门口连个守门的都没有。
杨广拿着礼物进去。
高熲正坐在院子里,石桌上酒樽酒杯,院子里烈酒香气四溢。
杨广目光黑暗,把礼物轻轻搁在案几上,笑道,“夜深了世叔怎么还不睡,独自对月饮酒,可是有些什么烦心事?”
高熲似是有些诧异,起身与他行礼,本是想说话,又止住了,挥退了院子里守着的三五个兵丁,吩咐他们出去一里远的地方守着。
这便是猜到他的来意了。
杨广道,“这段时日忙于政务,一直没能拜访世叔,世叔护得阿月周全,我一直想登门感谢。”他是真心的感谢,或者说他也想有个什么机会能救一救高熲的重要之人,只是高熲除却孝顺父母之外,周围并没什么人了。
这位宰相心硬如铁,一心只扑在朝堂政务上,当年妻子亡故,也未见他有什么相扰的,杨广想还掉这一份恩情,暂时也找不到时机。
高熲坦然道,“阿摩你不用试探我,想来你心里十分明白,这才会寻上门来,和什么女子朝夕相对上六个月,生死相托,很难不动什么心思,尤其是阿月这样的人,我不能免俗,但我亦敬重她,拿她当挚友看,多是看护一二,并无越轨之意。”
这就是承认了。
君子坦荡荡,确实比他拐弯抹角光明磊落得多。
杨广心里怒极反笑,这话骗鬼去罢,当真心在红尘之外,他又岂会发现得了。
高熲道,“阿摩你与阿月并不适合,你不若趁早放了她。”
这句话碰到了杨广的逆鳞,他拔剑的时候便考虑过了后果,但还是想这么做,甚至是想将他杀了埋在这里,看他还能惦记旁人的妻子么?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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