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兴许都好。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超出了他所有的想象。
他没想到,锦宜一个女孩子,竟有这种勇气,会……
逃之夭夭。
***
今日是春闱最后一日,也是子远在考场的最后一天。
借着给子远祈福,又不影响他考试,她这个日子选的实在极佳。
今儿一早,锦宜仍旧带着沈奶娘跟蓉儿一同前往慈恩寺。
春闱开始之初,锦宜就来拜过,这后三天更是重中之重,昨儿跟前天都来过,一切不过是有条不紊,按部就班。
头几天的时候是来禄跟随,平安无事。
后面这三天,来禄跟来寿换班,来寿跟来喜来福并一个马车夫随行,来禄则在府里照看。
一切也仍顺利,锦宜甚至在慈恩寺遇见了林侍郎夫人跟已经朱静儿。
她们也是为林清佳来祈愿的。
众人碰了面寒暄了会儿,锦宜才知道,原来她们也都来过三天了,之前竟都没有遇见。
上了香,大家闲聊了会儿,却又有些京中相识的人家,因都是有考生的,纷至沓来,有认得林夫人的便过来攀谈,又有认得锦宜的,故意来套近乎,彼此才分开了。
锦宜因为早起,并没吃早饭,这三天里且又忙碌异常,见时候尚早,困饿交加,就到后面斋房里稍事休息。
来寿跟来喜来福在外间,看众家女眷如云而至,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这一阵子他们对这幅场景也是司空见惯,所以并不觉着惊奇,只是耐心等待罢了。
约莫半个时辰,来寿见时候不早,催人进去询问,奶娘打发蓉儿出来说:“才看过,姑娘睡得正香呢,让她多睡会儿,不要打扰了。”
来喜就感叹说:“说起咱们大小姐,可真是没的说,咱们老爷少爷定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才得了这样一个能干的姑娘,上伺候老的,下照应小的,里里外外的事都操办了,哪里找这样的人去?”
来福道:“可不是?别人家的姑娘小姐,那得擎等着父母疼爱弟兄照顾的,哪里能像咱们姑娘这样。先前老爷娶了位夫人进门,夫人接手家里事后,我还以为姑娘终于可以安生当千金大小姐了呢,不料夫人偏又娇贵,如今更加甩手不理,仍是得咱们姑娘操心,啧啧,这眼见要嫁人了,还要起早贪黑的,又是管理家事,又是出城烧香……难为她挨这每日的颠簸。早上又没顾得上吃饭,身子怎么受得了。”
来寿在旁边听着他们嘀咕,想了想,便也没说什么。
大家又在外头等了近一个时辰,来喜来福两个无心鬼,早去找寺内相熟的小和尚玩耍去了。
来寿见日影转西,实在是有些心焦,又叫人进去催了会儿,蓉儿说:“姑娘醒了,整理妥当了就出来。”
于是,又不紧不慢地拖了半个时辰,来喜来福都跑回来了,里头仍无动静。
此刻来上香的姑娘小姐们早走的差不多了,门口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显得格外寂静。
来寿踱了会儿,终于觉着异样,便不动声色地进了寺内,打听着往后面斋房里去。
他到了地方,听着里间儿静悄悄地,大胆推开门,却只见沈奶娘坐在屋里桌边,低着头擦泪。
来寿已经知道不好:“姑娘呢?”
奶娘忙站起身,却不应声。
来寿入内一看,里外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
桓玹难听了来寿所说,脸如霜雪,问道:“有没有什么发现。”
来寿道:“奶娘什么也不说,只是一味的哭,我看她也并不知道详细。如今已经把慈恩寺周围都查了一遍,暂时没发现踪迹,我来的路上已经传信,这会儿谭六哥应该在查今日往慈恩寺上香的人等,看有没有异常。”
郦家的马车还在,锦宜不可能独自徒步离开。
来寿第一反应就是锦宜坐了别的什么人的车马去了,所以要统计明细,询问妥当。
桓玹见来寿有些迟疑,便问:“怎么?”
来寿低着头道:“今儿姑娘遇见了林侍郎夫人,跟儿媳妇一起,也是给林公子祈愿的。说了很长时候的话,后来……林夫人就先走了。”
桓玹心头微微一震。
桓玹当然明白,以林嘉那种谨小慎微的性子,绝不会让夫人掺和进什么不该掺和的事中,但是林清佳……
对桓玹来说,那可是一个无法忘记跟忽略的刺。
“去查仔细。”声音有些微微地冷意。
“是,”来寿应了声,忍着心头战栗问道:“先前没得三爷的意思,不敢过分惊动,所以只调了十几个府里的心腹人,现在……”
桓玹道:“有多少人,就派多少,不够的话就去大理寺,京兆府,御史台,刑部,御林军里调,不管是慈恩寺,郦家,林家,城郊,各地关卡,统统的加派人手……”
他来不及深思熟虑,只想要掘地三尺,翻天覆地的把人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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