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伯有言其一:书云:“胆欲大而心欲小。”人之立于世,性情使然,其生死或有命,抑或天定耶?若真如是,张翼德何殁于范强、张达之手,卢升之亦有下狱之祸哉?素怀高义之人,死于非命;贤侠之士,亦存构祸之患。然则我辈之人,尝以秉性自持,如朱秦光者,若智不圆,而行又不方,盖将祸于人,亦祸于己。
翁伯有言其二:老城相遇情窦开,两情相悦不自知;郢州才抚流水曲,心心相印成一心;双城作伴人相近,喜笑颜开亦同行;本是林中比翼鸟,千回万转才连理。
且说一群人进了同城客栈,还非常恭敬,狄帆觉得麻烦事来了。而顾卓乐也已吃饱了,听狄帆这么一说,抬头看时:为首一人如丁杰一般打扮,还是位小个子,手臂上戴着黑纱,是小同城的卫长史,称金西第四卫,姓朱,名秦光,字安泰。原来朱秦光是丁杰的生死兄弟。在狄帆和顾卓乐赶往江家村的路上,就有探子回报了消息,朱秦光就给他们安排下了丰盛的饭菜。
在朱秦光自报家门后,狄帆起身,还礼,说道:“原来是常胜将军的猛将,大刀朱将军。在下狄帆,早闻将军大名,真是幸会。”
朱秦光笑着说:“幸得狄少侠抬爱,本将脸上多有荣光。丁杰兄弟早就打过招呼,但凡狄少侠来了我等地界,必当好生相迎,不能怠慢。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将军当替我谢过丁大哥。”
“岂敢言谢!要不是狄少侠出奇谋,我神教的天龙卫和天马卫不仅难以脱身,哪里还能占据复州!是我等应该谢过狄少侠才是。”原来在东升小店里,狄帆给丁杰出了攻打复州的妙计,大意:先放出风去,说是粮草即将断绝,然后在午后,以天龙卫一部猛攻复州正面,一个时辰后撤围,待黄昏以后,留一些老弱把守军营,用天龙卫主力和天马卫主力分别埋伏在军营两侧,又以天马卫一部断复州军归路,只等复州军来劫营。复州军果然中计,天黑后全部出动,前来劫营。公孙明亮和舒双荷将复州军绞杀殆尽,攻克了复州。故朱秦光由此一说。
狄帆问道:“后来舒心子有撤离复州吗?”
“没有,留天龙卫驻守。”
“为何不全部撤离?”
“这个就要问我们的魏护法了。狄少侠,我们先不说这个,还是请您和夫人去府衙吧。”
“夫人?哪来的夫人?”
朱秦光指着顾卓乐,说她就是。顾卓乐涨红了脸,而狄帆扑哧一笑,伸手去扶她,说道:“夫人,咱们要不去走走?”顾卓乐拿起筷子,就敲了狄帆一下,不过也顺了他的意,一起往小同城的府衙而去。一路上,狄帆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刚到小同城的府衙门前,早有五人恭候,将军打扮,分别是尤锺(字同志)、许有慎(字家印)、施保安(字惠温)、金丰收(字圣叹)、陶大勇(字中高)。其中尤锺、许有慎和施保安来自大同城,尤锺领金西第一卫,许有慎领金西第三卫,而施保安是位千夫长,主要负责大同城的治安以及保护习敬之;金丰收和陶大勇来自小唐州,金丰收领金西第二卫,陶大勇是千夫长。五人均是丁杰的好兄弟,都对狄帆极为恭敬,相互问候之后,就一起入了府衙。
待大家坐定,顾卓乐问道:“你们怎么都戴着黑纱呀,是谁死了?”刚见朱秦光时,狄帆就看出来了,不想多管闲事,才避而不问,见顾卓乐问得这么直接,真是无话可说,心想:事情来了。
朱秦光说:“在客栈里,本将就想说起此事,只因说到复州之事,就没提起。现在顾姑娘问起来了,正好说与狄少侠听。其实是我神教的青龙使者,掌管金部的常胜将军习敬之被害了。”
狄帆现在明白了,攻打复州不是习将军不挂帅,是他遇害了,于是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日已是七七了。”
“也就是说习将军是在一个半月以前被害的。”
尤锺说:“是的,我们是粗人,都是习将军的部下,昨夜收到朱将军的消息,说狄少侠来了小同城,约我们一起来商议,希望能请您帮忙查查,是谁害了我们将军。”
众人点头称是,许有慎说:“多亏朱将军心细,请来了狄少侠,将军瞑目就有希望了。不然只能等百日之后就让将军入土了。”
“要停放百日?尸体不腐烂发臭吗?”
“都说我们朱将军心细,其实也胆大。将军被害没多久,是他在我神教总坛放话,一定要查出真凶,还向我们的帝心尊者要了防止尸身腐烂的保神散,又将我们防暑的几块大冰块给将军垫上,才使将军尸身暂时无恙。我等真心佩服!”许有慎说完,众人都对朱秦光投来敬佩的目光。
“哦,这样啊!朱将军可比三国里的张翼德啊!”狄帆也对朱秦光十分敬重,又说,“你们之前没查过,还是没查出来?”
“查是查过了,仵作也验过尸。只是没有伤口,也没有中毒迹象,还是在我们双城被害,现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啊。”
顾卓乐问道:“你们双城?”
“大同城和小同城合称双城。”
“习将军尸身在何处?”
“就在冰窖里。”
“冰窖在哪?”
“在西大营。”
“那西大营呢?”
“出小同城北门,左侧便是。”
“习将军在哪里遇害的?”
“大同城,在将军自己的房间里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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