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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域之南,万里荒漠,人迹罕至,而大荒之隅,却有生机之气。
黑石村,位于这片大荒的深处,四周山脉连绵,万壑纵横,在它的西侧不远处,有着一个六尺之高的黑色石台。
此时,那石台之下,正围站着数百道人影,他们一个个屏息凝神,神色忧虑地注视着台上的那个白发老人。
这般寂静之下,一种令人压抑的气氛逐渐漫延而开。
石台上的老人精神矍铄,看了一眼手里抽出的竹签后,他那略微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忧伤,声音嘶哑地将其上所写公布了出来。
“纪瞳!”
老人话语刚刚出口,那下方众人抑制已久的一口大气终是被吐了出来,如同一阵骤风呼过,不过瞬间便沉寂了下来,而后,皆是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射到了同一个地方。
在众人目光的汇聚之处,一对中年男女神情呆滞地站立着,若是眼尖之人,不难发现,此刻他们的双手在轻微地颤抖。
男女的身旁,蹲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他目光惊疑地看着石台上方,不解地挠了挠头后,又再次埋头玩起了手里的木偶人。
“今日就此散去,明日正式开祭!”老人看向下方众人,语气里隐隐夹杂着一丝疲惫。
在众人散离之后,这片区域变得空荡了起来。
黑色的石台,以几块高度递增的大石为阶,其上刻有繁复的图案和文字,颇有几分玄异。
四根赤红色的凹凸石柱,直直地屹立在它的四个方位,石柱的外形有些破败不堪,但那柱身上缠绕的石龙却依旧栩栩如生,犹如活物一般。
骤风时起,呼啸之间,隐隐携带着龙吟之声,摄人心神,在这四条石龙的镇压下,那破旧的石柱宛如撑天钢柱一般,能承载无穷的力量。
若是靠近,细看之下,便会发现这石台竟是一座祭坛!
祭坛的修筑很普通,却隐隐透露着极为古老的气息,那坛面上早已开始风化的表层,更是显露出那历经千古岁月,抛却虚华后所遗留下的坚实。
傍晚,霞光如火,天边凝结出一道火红色的无际绸缎,绚烂至极。
村中,一座简陋的四合院内,十几个孩子玩得甚欢,小的约莫五六岁,大的也不过十一二岁,打闹在一起无疑是为村内添了几分祥和。
“爹!”
随着稚嫩的声音传来,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从门外跑进屋内,抱着一个中年男人的大腿,可怜巴巴地道:“隔壁大头说要让他老爹来揍我…”
男人身着虎皮上衣,身材健硕,此时却宛如木桩一般,对于孩子的这些话也是恍若未闻,眉头紧锁,正由窗外望,目光滞留在那座祭坛之上,眼中流动着莫名的情绪。
“瞳儿,到娘这边来。”声音来自于一道美丽的身影,此时她正一脸柔和地从内房徐徐走了出来。
女子的年龄大概三十左右,螓首蛾眉,穿着简朴,一头黑色长发庄束在身后,看起来,虽然不见得有什么高贵之处,但却颇有几分气质。
瞳儿几步跑到女子跟前,傻傻地笑了笑,而后提起小手,用衣袖擦了擦自己鼻孔冒出的鲜血,笑道:“嘿嘿,还是娘好…”
女子见得瞳儿流出鼻血时,脸上顿时有着一丝心疼,伸手抚摸着瞳儿的脸蛋,仔细端详半天后,才柔声问道:“怎么摔成这样了…”
“不是摔的,是大头打的…”瞳儿立马摇头解释着,而后又是扬了扬小拳头,得意地道:“不过,我把他的牙给打崩了!”
眉头微微一蹙,女子明显因为瞳儿的话而感到有些不悦,当下嘴唇轻轻一撇,责怪道:“他大你三岁,你还和他打架!”
“谁让他吓唬我,说要抓我去祭山神,活该。”瞳儿一脸的理直气壮,不过马上又是耷起小脸,弱弱地道:“可现在他去向他爹告状了...”
在瞳儿话语出口时,女子的情绪明显波动了一下,目光轻移,落到那一直静默站立的男人身上后,她的神色也逐渐变得忧虑起来。
瞧得娘亲如此难看的脸色,瞳儿的小脸顿时开始乖巧了起来,熟练地抓起娘亲的手臂后,不停地晃动着,奶声道:“娘,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女子被瞳儿从失神中惊醒后,那眼中的悲伤便被迅速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慈祥,看向孩子,轻声道:“瞳儿,娘不是生气,只是心疼你。”
眨巴了一下眼睛,瞳儿似懂非懂的点着头,而后又是小声问道:“那万一要是大头他爹来了怎么办...”
“瞳儿,不怕啊,大头他爹不会来的,因为你爹爹可厉害着呢!”瞧得瞳儿脸上的一丝担忧,女子柔和一笑后,安慰道。
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转,瞳儿扭头看了一眼那穿着虎皮上衣的男人后,重重地点了点头,满脸认真地道:“嗯嗯,我知道啦!”
“娘晚上给你做好吃的,先出去玩吧!”宠溺地拍了拍瞳儿的小脑袋,女子轻声道。
“耶!出去玩喽!”瞳儿一声欢呼之后,便挥舞着两只小手,蹦蹦跳跳地跑出去了。
在瞳儿出门的霎那,女子脸上的笑容却是戛然凝固,而后剩下的,是一脸由心而出的哀伤绝望,她一下子瘫坐到了木凳上,眼眶渐渐湿润,其内打转的泪珠呼之欲出。
黑石村,是一个中型村落,现今有八百余人,主要是以狩猎为生,身体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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