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大概是见他没有回答,介鱼走到他面前来,纪宜便忽然伸出了手,用力抱住了他。他忽然发现,他这一生,竟从来没有真正拥抱过一个人,那种热度、那种几乎把人逼疯的冲击,胸口彷佛被人挖出来、揉碎了再装回去,再也摸不清原来的模样。
“介鱼……”
他感觉到自己眼眶潮湿,看了一眼仍旧不明所以的介鱼:“小鱼……我……”
螃蟹以为伸出蟹爪,就可以补捉到眼前的小鱼,却反而被鱼吃去了伪装。
他的壳不见了、融化了,被眼前这些嘈杂的铁罐给敲碎了、击溃了。
但他却已离不开那条鱼,被鱼拖进了他所不熟悉的汪洋大海里。
而这一迷失,就是整整七年的光阴与折磨。
***
“小蟹学长!”
纪宜才一走进那间约定好的lr,就看到座位那头有人朝他大力挥手。那是个打扮精致,染着俏丽红发的女孩,虽然三年多不见,纪宜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杏!”
即使是一向稳重的他,见到久违的老友,还是小跑步起来。林杏比他更激动,他从座位上跳起来,一把就抱住了扑过来的纪宜:“小蟹学长,好久不见!真的好久不见,喔,你一点都没变!”
她的唇上涂着高雅的唇膏,穿着白色的短晚礼服,头发烫卷了高高盘上头上,还配上镶珍珠的发扣,看起来成熟许多,不再是当年那个过度减重的黄毛丫头了。她又看了旁边一直站着、看来十分局促的男人一眼:“介鱼!你是纪学长口中的小鱼吧?幸会,久仰大名。”
林杏笑着说,介鱼才从纪宜背后冒出一颗头,见林杏伸出了手,赶忙伸出手来跟她握了握,林杏却握着他的手不放,笑得灿烂又暧昧:“你真有本事,竟然真的到英国去把我们的小蟹追回来了,否则我们大概一辈子也见不到他了。”
介鱼立时脸红起来,纪宜连忙低喝一声:
“小杏,不要这样,小鱼他很容易害羞。”
林杏打量了穿着白色西装,难得端端正正的介鱼一眼,才抿着唇放开了手,还嘻嘻地笑了一声:“好嘛好嘛,我知道,小蟹学长最怜香惜玉了。”
听见久违的学生时代调侃,纪宜心中泛起许多感触。抬头见林杏跑回座位上,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从他身边站起,林杏还挽着他走过来,纪宜不禁一愣:“这位是……”
林杏低了低头,苍白的后颈泛起红晕:
“啊,是我的未婚夫,也是现在我那个剧团的演员之一。我们明年春天结婚。”
“这样啊,恭喜你,林杏。”纪宜由衷地笑着,看着林杏像新人般羞涩地低下头,回想起当年舞台上,那只活泼、放荡的母猫,不由得又是欣慰,又是感慨万千。
“啊对了,其他人呢?”
纪宜转头e bar的四周,林杏就嘟了一下嘴:“还说了,只有我们准时而已,啊,熊先生已经到了,不过他好像拉肚子,跑去上厕所,到现在还没出来。”纪宜愣了一下,反射地问:“熊先生,那谁?”林杏就说:“就是女王的排助啊,叫teddy的,你忘啦?”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有这个角色……”
纪宜苦笑了一下,介鱼一直捏着他的手,他就回头看了眼怯生生的情人,温柔地笑了起来:“你先去那边坐着吧,这里的酒听说很不错,反正大概是我要付帐,你就尽量点吧。”介鱼却还是没有放手,纪宜就笑道:“放心,我不会再偷偷跑到英国去,最近机票钱很贵的。”
介鱼才脸红了一下,点了点头,回到沙发上乖乖坐着。这时门口传来摩托车的声音,林杏几乎是立刻就跳了起来:“干,不对,喔,我姊她们来了!”
似乎发觉自己的言行不符淑女风范,林杏红着脸捂了一下唇,还偷看了下坐在沙发上的未婚夫。她和纪宜都跑上bar的阶梯,到寒冷的屋外去,因为是大年初二,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有几辆呼啸而过的摩托车。
其中一辆就在他们面前紧急煞停,是重型摩托车,重金属管滑垒的瞬间,竟让纪宜想起一位已故的故人。那个人的重型摩托车,后来被女王保留起来,一直留在活动中心的办公室前,当雕塑一般地装饰着。
“堇!你迟到了!喔,还有“姊夫”!”
林杏刻意强调地叫道。摩托上载了两个人,驾驶的人一贯的紫色冲天头,还变本加厉地涂了同样紫色的眼影。后座的人则留着一头黑色长发,毕业多年,只有她看起来一点没变,依然是冷漠、艳丽的冰山美人,只是眉间看得出些许成熟的痕迹。
“杏,你胡说什么!老娘才不会嫁呢。”
堇一跳下摩托车就说。林杏笑着接口:
“哎哟,堇,你就别逞强了,你看阿耀学长多情深意重,都不离不弃地缠了你四年了。”前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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