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脑子。
且不说宗承如今尚在倭国,就算想想这么多年这么些人没一个能抓住他,连贞元帝那样惯喜耍弄机谋的都没能收服宗承,他吴王凭什么觉得他能将宗承拎来对质?
吴王领头在城外闹了一日,又着人骂阵骂了一日,等到第三日,终于瞧见城门打开。
桓澈亲领一万精兵,出城剿逆。
城外诸王都禁不住笑。
桓澈知他们一是笑他出师之名好笑,因为他们不觉得自己是逆贼,二是笑他兵少。
国朝立国二百余年,虽则一再迂回削弱藩王实力,但架不住有些藩王私下收兵养兵。因着不敢明目张胆,这些私兵的数量并不多,然而一个藩王的不多,几个藩王的加在一起,兵力还是可观的。
据拏云探查来的消息,城外藩王麾下的官兵加在一起约莫有六万之众。
一万对六万,看着确实悬殊。
但他们大抵不知,他已经藉由不同途径得来的海外火器,对御林军并神机营的火器配备进行了全面改进,并且火器的发放配给,都掌握在他的亲信手里,因此神机营虽也有兵士哗变,但这些哗变的叛军拿不到多少火器,更拿不到最精良的新式火器。
步兵骑兵掩护,火器手排开横扫,又有背后城郭作为依托,补给充足,一万兵士,满够了。
遑论对面那六万人是临时拼凑起来的,看着人多,但溃散也容易。
桓澈坐在马背上,再度询问藩王们降不降。吴王笑他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黄口小儿,又阴私外贼,行那窃国之事,不配与他们说话。
桓澈神容冷淡,挥手示意击鼓进军。
转瞬之间,城外炮火纷飞,喊杀喧阗。
因着桓澈的交代,顾云容这些时日都没有回东宫,一直住在仁德宫。
贞元帝仍旧昏昏沉沉躺着。人虽不醒,但尚能吞咽,郑宝与孙吉每日轮番在旁照看,招呼着给皇帝喂饭喂药。
顾云容与几个妯娌也是轮流前去照料。不过她不去侍疾时,就只是待在殿内逗猫,先头几日不觉什么,但后面便觉得落寞。总是忍不住想桓澈那边不知进行得顺利与否,不知他是否受伤,何时能归。
顾云容摸着狮子猫的脑袋想,那家伙要是知道她这么惦念他,不知会不会嘚瑟。
她每日都向拏云打探桓澈的状况,得到的都是好消息,譬如桓澈如何以少胜多,如何指挥若定,痛击叛军。
她觉得既然这么顺利,那么这场动乱应当很快就会被平定,他也很快就会回来。
但就在桓澈离宫的第十日夜里,拏云忽然着急忙慌来找她,告诉她,殿下的隐疾又发作了,用了她先前的方法也不能完全压下,他便自作主张过来,请她跟他走一趟,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云容愕然不已:“怎会如此?这回是为何触发了隐疾的?”
拏云道:“此事一言难尽,您且随小人走一趟。”
因着贞元帝当初就近安置在了仁德宫,乾清宫又不是谁都能安寝的地方,后来为着照看方便,便一直也没挪地方。
今日是中秋,太后只与众人吃了些月饼,算是聊表意思,落后顾云容等人祭月之后,她便让众人各自散去。
岷王跟几个兄弟分开后,转去守着贞元帝。
今夜轮到他照看。
贞元帝如今尚存一口气,这几日状况也平稳,原本也轮不上他们这些王爷来守夜,但几个亲王为表孝心,就将这事揽了下来。
岷王坐在贞元帝的床榻前,看左右两个内侍都困倦得睁不开眼了,挥手命他们下去。
内侍惶然,以为王爷这是责怪他们打瞌睡,正要跪下赔罪,就听岷王低声道:“你们可出去小憩片刻再回来。若有用得着你们的,孤自会唤你们进来。”
两个内侍互视一眼,这才点头应诺,退了出去。
岷王盯着床榻上的人看了许久。
这是他的父亲,也是天下共主,九五之尊。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这世间腹存野心的男人,大抵没有几个不想登上这样的位子。将四海九州拢归一家所有、把众生死生操纵一人之手,这份快意何等诱人。
天子至高无上,英明睿智,说什么便是什么,天子是不会错的。
岷王低低笑起来。
即便是天子的妻儿,在天子眼里,怕也只如蝼蚁,要生要死,只在他一念之间。
“父皇听说了么?母亲显灵了,”岷王偏头,“不过父皇应当已经不记得母亲的模样了,其实儿子的记忆也已经模糊了,瞧了母亲的画像才能依稀想起些许。儿子听说,母亲当年生得也极是貌美,只可惜仍是及不上郦娘娘。”
他轻轻叹息一声:“也是,我生得就不如七弟好看。不过即便我生得比七弟好,父皇也不会因此多瞧我一眼吧。父皇没有迁怒我,我就该感恩戴德了,是不是?”
岷王俯身凑近,贴在贞元帝耳畔,语轻如烟:“父皇,儿子听说,净乐堂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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