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桓澈盯她半日,忽压她在柱:“是不是宗承那厮跟你说了甚?你那日在马车上根本没说实话对不对?宗承费尽心思将你引到杏林,又怎会只跟你说些有的没的。亦或,他昨日曾去找过你?”
“殿下多虑了。”
他看她一副万事不欲多言的架势,心下蓦然一阵翻搅,攫住她双肩:“那你缘何对我这般?”
顾云容往下拉他手臂:“殿下弄疼我了。”
桓澈减了力道。每回看到她冷漠的神情,他都心弦一紧,这大约跟从前的经历有关。
他改为拥住她:“你还没答我。”
“我与殿下实则从未亲近过,这一点殿下应当清楚。”顾云容搡他。
桓澈一僵。
这是实话。不论亲吻还是拥抱,都是他硬要来的,顾云容也始终只称他殿下,不愿改口唤得更亲密。
桓澈仍不肯放开她,反而越抱越紧:“往后就亲近了,成了婚慢慢来。”
顾云容倚在柱上,不语。
翌日,桓澈离京。
顾云容闻讯无甚反应,照常出门。
只在出门时,碰上了一个半生不熟的人。
顾云容端量眼前做国朝闺秀打扮的大友宁光,问她前来所为何事。
大友宁光眉眼微扬:“自是再战。我那日心绪不宁,你又得宗殿暗助,我输得不服。”
顾云容觉得这位公主倒会强词夺理的,她心绪不佳那是她的问题,何况也是她那边先舞弊的。第三局两边都无帮衬,已算公平博弈。
顾云容直道没工夫,让她改日再来。
大友宁光忽道:“你欲何往?莫非是与宗殿有约?”
顾云容嘴角微抽:“光姬请慎言。”言罢便要上马车,却被大友宁光拦住。
“那你说清楚,你是何时与宗殿结识的?又是……”
顾云容示意她噤声:“光姬这般堵在门口,一再诘问,是否不妥?”
大友宁光眉尖微扬:“那你何时归来?我再与你切磋。”
顾云容觉得遇上这么个公主也是难缠,想了一想,道:“我出去会友,顺道采买胭脂水粉,光姬若是等得便等,若等不得便请自便。”
大友宁光点头:“我等着。”
顾云容原本也只打算出门小半晌,但因着光姬之故,有意延宕,未时方回。
可她回去一看,光姬竟还在花厅候着她。
顾云容默默将手里东西交于丫鬟,入了花厅。
丫鬟去取棋具的间隙,大友宁光瞧着给她上茶的丫鬟春砂冷眉冷眼的,不满道:“这便是待客之道?”
顾云容看了眼春砂。
顾家原先不多的几个丫鬟小厮俱跟来了京师,如今也都是府里最得脸的。
春砂也是一路跟着顾家过来的老人儿,原就是两浙人,当初在浙时也是目睹了倭寇不少恶行。眼下怕是知道眼前这个是倭国公主,恨不能啐到她脸上。
顾云容将春砂挥退,对大友宁光道:“贵国在我滨海所犯罪行罄竹难书,那个婢女就是浙江人,浙闽粤均饱受倭患荼毒,两浙尤甚,她不待见公主,也是人之常情。”
“但你们所谓‘倭寇’,里面还有你们自己人,甚至还有别国流寇,凭甚将罪状全推到我日本国头上?”
顾云容看丫鬟端来了棋具,略移了茶盏腾地方:“倭寇里确有不少天朝海寇,他们血统上是天朝子民,但其行径已叛国。他们从头到脚伪饰成日本国人,与日本国武士一起劫掠屠杀自己的同胞,与其说他们是假倭,倒不如说他们是假的国朝子民。”
“光姬贵为公主,当知晓倭寇从据点到战术再到后援,皆为贵国所属,贵国与佛郎机人勾结,甘当马前卒,劫我财富杀我百姓,这罪状算到贵国头上,半分不亏。”
武家自来尚武,大友宁光又性傲,登时火起,然而霍然起身后,又想起目下不在自家地盘上。
“我国使团去年来朝,便是为求和平,你这般言辞,若是落入天朝陛下耳中,怕是讨不着好。”大友宁光冷冷盯视顾云容。
顾云容连眼皮也没抬一下:“我们自然希冀和平,贵国与国朝一衣带水,相安互利自是最好。但既往疮痍,我们也永不会忘。我不过是在敷陈事实。”
大友宁光被噎无话,坐回去,又打量顾云容少顷,问起她平日用的什么胭脂水粉,那肌肤怎就那般玉雪水嫩,比脱壳鸡蛋更要娇。
顾云容不耐跟她讨论护肤心得,道:“因为我朝水土格外养人。”又问是否还要切磋。
大友宁光气闷少刻,断然道:“当然!”
她从前不甚在意妆容打扮,但到了天朝国都,看到那些玉瓷一般的闺秀们,受了刺激。她知自己容貌不及顾云容,再是保养也赶不上她,但不曾想顾云容这么小气。
不过看看她,再看看顾云容,她大致明白为何宗殿不喜她了。
贞元帝之前给桓澈看的那封急递,说的是佛郎机人在浙江滨海滋扰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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