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下意识的攥紧伞柄压低伞檐,遮住一脸狼狈的自己。
妻主考科举才是正事,将来中了状元也是要做大事的人,他不该那么小气善妒……
阿阮一这么想,就觉得难受的不行。
他虽用伞遮住自己,眼睛余光却止不住的瞥着魏悯的方向。
妻主看见自己来找她,会不会拒绝那公子手里的伞?
阿阮还没多想,就见那双熟悉的鞋子出现在他视线里,踏着地上的雨水朝他跑过来。
阿阮心瞬间跳快了两拍,嘴角向上扬了些许,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迎了上去,举高手中的伞遮在她身上。
见魏悯身上衣服被雨打湿脸上头发上有水,阿阮又赶紧捏着袖子给她擦脸。
魏悯实在没想到阿阮会来找她,伸手接过他手里的伞,笑着问道:“你怎么过来了?我正准备问夫子借把伞就回去呢。”
阿阮不动声色的收回给她擦脸的手,脸上若无其事,甚至带了点好奇的抬手问她:
——跟你说话的那位男子是夫子家的公子吗?
魏悯之前就跟他说过卫夫子家的公子一年前就出嫁了,阿阮知道卫夫子对妻主好,听她说过那么一次也就记住了,所以这次是故意这么问的。
魏悯头都没回,“不是,夫子的儿子去年就出嫁了。”
阿阮见魏悯没骗他,心里松了半口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魏悯虽然没骗他,可也没跟他说那个男子是谁。
阿阮抿了抿唇,余光不经意的从书院屋檐下扫过,那公子还在那儿站着,呆呆的望着他们这边。
魏悯像是没注意到阿阮脸上的小心思一样,伸手将衣摆撩起来塞在腰带里,把伞递给阿阮,在他愣怔的目光下,半蹲在他面前,说道:“我背你回去。”
阿阮裤腿被他微微卷起,露出一小节纤细的脚踝,脚上踩着木屐,十根圆润白.皙的脚趾头被雨水冲洗的干干净净,因为冻脚还泛着红。
阿阮刚才心里还在想些别的有的没的,如今垂眸看着眼前魏悯的后背,顿时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
他笑着俯身趴在魏悯背上,手里把伞拿好,将两人一起遮住。
魏悯背着阿阮走了一会儿,直到离书院有一段距离之后,才说道:“刚才那个要送我伞的公子——”她停了停,故意吊阿阮胃口。
阿阮像只看见饵的鱼一样,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之后,立马欢快的过来咬钩。
阿阮头歪在魏悯肩膀上,等着她说下半句。
魏悯声音闷笑,不知道是笑阿阮,还是笑那位公子,“他一直低着头……”
她道:“我只能看到他的头顶,都没看见脸。”
魏悯带笑的声音幽幽响起,阿阮先是一愣,随后也抿唇笑了,手指虚攥成拳,玩儿似的轻轻捶了下魏悯的肩膀。
妻主怎么这么恶劣,变着法的笑人家公子矮。
怪不得刚才没解释,恐怕是被人听见,伤了公子的自尊。
既然都没看见脸,那自然是没看见公子脸上的那抹娇羞。阿阮想到这儿,一颗心是彻底放在了肚子里。
魏悯考试的场次靠前,属于八月九日的第一场。
回到家后,阿阮就开始给魏悯收拾行李。
去省里路上来回脚程加上乡试的那三天,恐怕这一去就是十天左右。这还是算的晴天,若是碰到今日这种阴雨天,路上耽误一两日,她恐怕得小半个月后才能回来。
去的盘缠,阿阮已经准备好了,仔细的缝在魏悯内衫的口袋里,隔着外衫能安全些。
阿阮辛辛苦苦点灯熬油做了小半年的刺绣,才给魏悯攒了一笔乡试钱。等过几天稻子收了,卖的钱就留给她上京赶考。
魏悯自从在家里住了之后,就不许阿阮晚上碰针线,怕他熬坏了眼睛,老了之后看不清东西。
这次一去小半个月,魏悯走之前还是又叮嘱了阿阮一遍,不许他晚上刺绣。
如今已是七月二十了,赶考宁愿去早也绝不能晚去,魏悯明个就该走了。
晚上魏怜将魏悯和阿阮喊来自个家里,和孙氏做了些菜,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吃了顿饭。
魏怜不放心魏悯一个人去,本想收拾收拾东西跟着她过去,盘缠虽然不多,但她可以过的苦点,路上多多少少能照顾着魏悯。
对于她的想法,魏悯却不同意。
如今魏家就她们两个女人,家里不能没人照顾。再说田里的水稻过两日天气一晴就该收了,随后紧接着的就是再播种插秧,她俩要是都不在,难不成指望家里的三个男子干完这些粗活?
魏悯不在家,阿阮还指望魏怜照看呢,她说什么都不同意两人一起去。
魏悯的想法更现实,也更合理,最后魏怜只能妥协。
明天魏悯起早赶路,魏怜送她去县里,两人都没喝酒。
饭后魏悯和阿阮就回了家。魏悯在家住了这么久,如今突然要半个月见不着人,阿阮心里有些舍不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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