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打量着面前这个人的每一寸肌肤,虽然已经足足过了三分钟,可是对她来说,还远远不够。作为“浮生若梦”的头牌,她有信心把所有的名门闺秀都比下去,她们的脸蛋也许比她清秀,却绝没有她的妖娆,她们的身体也许比她光滑,却绝没有她的风骚。可是在这个人面前,她却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枚干瘪酸涩的烂橘子。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落荒而逃,就像个初见情郎的害羞的少女一样,可她不能。从她来到“浮生如梦”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只要给够了价钱,她就得根据客人的喜好装出一副或放荡或娇羞的模样,然后来者不拒,虽然这些狗杂种里很少有能让她真正感到愉悦的人,成为头牌之后更是一个都没有。然而现在她却只想把自己的身体和整个余生都献给面前的这个男人,就像刚刚的一番风雨又湿润了她那颗干涸久矣的心,可她知道这不可能,就算是在十年前她还保有处子之身的时候,想跟一个这样的男人厮守一生对她来说都是奢想。
所以她只能装作满不在乎的说:“五个银币。”并祈祷他没有听出自己那低哑的嗓音中带着些颤抖。
“比我想象中的便宜。”一抹浅笑在他白玉般的脸上泛起,而他的眼睛依然在她的上游离。可她却只想躲进被子里,好让自己这具肮脏的身体别再玷污这双迷人的眼睛。
“哎呀,人家给你打了折呢。”她故作娇嗲的说,努力从自己那张糙脸上挤出一个不至于太丑陋的笑容。
“可惜我没有银币。”他的话语中饱含着歉意。
不!她的内心尖叫着,这不可能,难道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不过是个靠色相坑蒙拐骗的小白脸儿?!不,这绝不可能!她绝望的挣扎着,直到他把五枚金币放在她面前:“我只有这个,虽然它们没有银币那么大,可至少比银币闪亮的多。”
“太多了,真的太多了,用不了这么多…”她的手指略过那些金币,抚摸着他纤瘦的手背,就像一个贪吃的小女孩儿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糖果。
“拿着吧,反正这玩意儿到处都是。”她享受着他的声音,如此…甜腻,在她为数不多的词汇量中她只能想到这个词来形容,就像包裹着巧克力外壳的香草冰淇淋。
“要我帮你洗个澡吗?”她磨砂着他略显清瘦的身体上那白如奶昔的肌肤,看着他那只带着点儿慵懒的湖蓝色眼眸…等等,另一只呢?!哦,遮住了,被那汗水浸湿了的金发。此刻他粗重的呼吸正触碰着自己的,一下又一下的,就像要把她融化…至少我满足了他,她欣慰的这样想着。
“不,我喜欢这样,这种感觉就在荒无人烟的深山里…”他突然笑了起来,没有把话说完,她却能在这笑容中捕捉到一丝令人伤怀的奚落:“不过你可以帮我穿上铠甲,女士,如果你愿意的话。”
“就这么穿你不觉得难受吗?毕竟已经是秋天了。”她拿起在烛光中闪耀着幽绿色光芒的铠甲,想到这些冰冷的铁家伙就要直接贴在他柔软的皮肤上,她的心就如同针刺般疼痛。
“没错儿,也许我们该往铠甲里塞几颗冰块儿,这天气可是比蛮荒之地热多了!”他哈哈大笑起来,她沉浸在这如朝阳般明媚的笑颜里,似乎忘记了自己这副模样有多傻。
“你要去哪儿?像你这样的人…那些刺客们肯定会找你麻烦的。”她尽自己最后的努力挽留着他,哪怕仅仅就这一个晚上:“要知道在枫城里他们说一不二。”
“那是他们的荣幸,女士,那将是他们的荣幸。”他一边说着她听不懂的话,一边站起身来,把那只白玉般的手从她手中温柔却不容拒绝的缓缓抽离。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她绝望的扑倒在床下,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叫住他。
“罗兰,我美丽的女士,你没必要记住它,因为用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开始讨论这个名字。”他留给她一个毕生难忘的背影,就这样翩然离去。她终于开始不可遏制的放声痛哭,就仿佛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
“接来下我该去哪儿?哦,酒馆,我得去喝上几杯。”在洁白的月光下,一个青绿色的身影喃喃自语着:“按照大多数人的流程,我本该先喝上几杯,再去找爱丽丝们乐呵乐呵。可惜我酒量欠佳,而且酒后总是控制不了我自己…我可不想弄疼她。你也是这么想的,不是吗,扫荡?”
“说实在的,我依然不明白你当年告诫我的那些,扫荡,你总是对我说,当我到你这个年龄的时候自然会懂。”他抬起头凝视着月亮,直到它惭愧的躲进了云朵里:“我现在已经到了你当时的年龄,可你知道我怎么想吗?你老糊涂了,扫荡,总是喜欢危言耸听。我本该在十年前就开始享受这一切,却被你的这些屁话困在蛮荒之地这么久。好在…还不算晚,所以我原谅你了,扫荡,我永远都不会怪你。”
“这是个多么美丽的世界啊,扫荡!美丽到让人不忍睡去,美丽到让人心畅神怡,美丽到…”漆黑的夜色中亮起了两点红光:“让人想大开杀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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