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重视过,又见他眼角细细的皱纹在灯光下更加明显,不觉惶恐:“村长不必如此多礼,还是先说说妖怪的事吧。”
“咳。”村长清了清嗓子,又走去仔细把门闸好,才返回来低声道,“二位可要当心,这妖怪厉害着呢。”
“为何?”碧铃瞪大了双眼,求知若渴。
“这个月来,咱们从一共失踪了五个壮年男子,若加上我那位侥幸活着回来的侄孙,就是六人,皆是在后山的林中消失的。”村长压低了声音,仿佛生怕被他口中的妖怪听到一般。
“侄孙?”碧铃反问,她在镇上时听卖梨的小贩说只有谁家的二郎回来了,没想到还跟村长有关系。
“仙长有所不知。”村长急忙解释,“咱们一个村子,大多是亲戚,都信刘,在下名叫刘广源,那位失踪后又回来的侄孙,名叫刘钦余,是个读书人,前些日子应从镇子上的私塾回来,谁知第二日他爹都没等着人,本是伤心欲绝,不过老天爷保佑,过了几日后又回来了,只不过失了心魄,终日胡言乱语,叫人听不懂在说些什么。”
他这一通话,听得碧铃摸不着头绪,倒是一直沉默的凌赋白终于开口:“可否拜托村长,带我们到他家去看看。”
村长身子一僵,又呢喃道:“这青天白日的,出去应当不会遇上什么。”
说着,却还是从墙角寻了把防身用的锄头:“二位走吧。”
一路上明明阳光明媚,村长却始终驼着背,惶惶郁郁:“之前请的那些道士和尚,都没能问出什么,二人届时不必太过勉强。”
“无碍。”凌赋白应道,眉间浩然一片正气,似乎丝毫无所畏惧。
碧铃侧脸看过去,又想起他此前斩杀狐妖之时,也是如此坦坦荡荡,即使力不能敌,也没有半分的退缩,不禁钦佩起来,一码归一码,这位大师兄虽然待人疏离了些,却也有着叫人难以企及的本事。
到了刘钦余的门外,村长敲了敲门,低声道:“孟多侄子,快开门呀,我带仙师上门看你们家儿子来了。”
屋里一个中年男子的急忙声音:“这就来。”
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位清瘦的男子,儒冠青衣,看起来文文弱弱,一幅教书先生打扮。
看见碧铃与凌赋白二人,男子眼前一亮,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忙不迭拱手道:“还请二位修士救救我家余儿。”
“让我们先见见他吧。”凌赋白提步走进屋,在男子的带领下,走近了里面的一间屋子。
只见床上躺着一位少年,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面容清秀,面上皮肤苍白,一看便是心神饱受折磨。
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忧心忡忡:“这孩子自从那日回来后,就成天说着些胡话,谁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可叫人怎么办才好。”
他这语气,听起来倒像是个当娘的说的,而非一个当爹的人说的话,碧铃下意识问道:“这孩子的娘亲呢。”
她面容娇俏,看起来也不过十六七岁,跟着男子□□上的人为这孩子,的确有几分怪异,不过来者既是降妖之人,眼下又顾不得这下,村长一本一眼解释道:“从小便没了娘,他爹也不愿再娶,勉强拖拉到大,谁知如今...唉…
又是久久的沉寂。
凌赋白上前一步,床上的少年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眼下乌青重得扎眼,他伸手探了他们少年腕间的脉搏,除了心律不齐,精气依旧大多还在,显然,除了被所谓的妖怪吓到之外,并没有遭遇什么ròu_tǐ上的伤害。
“我们出去说吧。”看着自己孩子成了这般模样,男子于心不忍,邀请几人到隔壁间说话。
方一坐下,他便难为地揉了揉额头:“本来昨夜还睡得好好的,突然被树上的鸟叫声惊到了,就尖叫了一整夜,直折腾到早上才睡着。”
碧铃眼前浮现出方才少年一碰即碎般的面容,不禁心中燃起几丝怒火。
到底是什么妖怪,竟然要来折腾这些无辜的平民百姓。
正想要说些什么,里间突然传出声音来:“不要...不要杀我...我不是…
将手中的剑握紧,碧铃提步想要冲进去,谁知凌赋白比她更快,大步走在前方,衣袖都被带起一股风,远远抛下众人。
碧铃紧随其后,未料她方一踏进门,床上的少年便不住往后缩,瞪大了双眼,挣扎着对她尖叫道:“妖怪,这里有妖怪,快来救我。”
她的脚步一顿,许是做贼心虚,最终还是停了下来,转身停在门外等候。
屋内传来凌赋白冷静自持的声音:“这里没有妖怪,不必害怕。”
“妖怪...妖怪…少年的声音终于弱了些,依偎着床角的墙,目光涣散,此刻已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在说什么。
碧铃蹙起眉头,回想起少年在见到她的一刹那的惊慌失措,抿起唇角揣摩起来。
是她大意了,他不过是一介凡人,怎么看得出来自己是人是妖,那对着她叫妖怪,定然是因为她与那妖怪有什么相似的地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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