恳恳,碧铃心中却不由得涌上一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悲凉。
自己若真的与他拼搏起来,未必会有胜算。
可眼前的这个人不但没有这种意图,还直接戳破了她的心思,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天下之大,并非万星门这一处净土,你若想寻得庇护,自然有更适合的选择。”见她不说话,凌赋白继续不疾不徐道,徐徐善诱。
他面上一片真挚,看不出来半分假意,碧铃心中却莫名多了几分怒意。
他以为她不想老老实实待在无尾山吗,他以为她不想过成日喝酒遛弯的小日子吗,他以为她是有多闲?
想到这里,碧铃的眸色暗了几分,语气生硬:“师兄若是为了让我离开,那就不必多言,我心意已决。”
猛然被看起来娇小无害的她打断,景弈渊讷讷呆了片刻,却依旧是不气不恼摇摇头:“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言。”
碧铃还以为他会再说些什么威胁的话,比如说向师傅告发自己之类的,没想到他却什么都没有多说,重新转过身,向前走去。
眼前的人孤零零的背影,于山路之间,看起来孤高清傲,不沾俗世的烟尘。
碧铃不由得心中多了几分歉意,无论如何,自己的性命是他救的,她也的确不应当出现在万星门这种地方,还当了二长老的关门弟子,她方才又有什么理由,对他多番防备口出恼言呢。
这样想着,碧铃嗫嚅着唇瓣在后面唤了一声:“师兄…
道歉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走吧。”凌赋白却没有回头,如朗朗清风明月,直直朝前方走去,似是方才二人的对立,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与此同时,卯时将尽,景弈渊从床上醒来。方一睁眼,点漆般的双瞳便亮得摄人心魄。
一整个晚上,他的梦里都是碧铃在凌赋白出关之时,脸上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叫他不想闭眼。
起身穿好衣服,他暗含阴郁的双眸不经意瞥过桌上隐隐发着光的玉板。
他一向没有什么说话的人,也不知是谁,这个时候居然传来了消息。
莫非...景弈渊手头的动作一顿,疾步走上前,持起玉板。
从中果然传出了那个令他熟悉的声音:“已下山,勿念。”
她便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抛下他么,景弈渊呼吸一滞,薄唇紧抿。
谁知玉板里接着传来更让他几欲发狂的声音:“师姐,大师兄一路上都没说过话,他是本来就这样子吗?”
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似是担忧被人察觉。想必是本来打算说给莲羽羽,却不小心传音给了他。
一时间,景弈渊骨节分明的五指,死死捏住掌心的玉板,捏得指尖泛白。
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他们之间或是有别的关系了,她果然,对那位大师兄有着不同的想法。
不然,何以如此关注他。
景弈渊一掌撑在桌上,艰难地呼吸起来,眸中满是暴躁,他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位大师兄,竟被她鄙弃至此。
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永远都会被她蒙在鼓里。
敛了敛心神,景弈渊收起眸中的阴郁,提剑走出门外。
不似碧铃所在的南峰春光几许,此刻背阳的北峰甚至还有层层积雪,一如景弈渊面上化不开的执拗。
提步走到凛冽呼啸的北风中,景弈渊提起剑,用尽全力,一下下比划起来,每一个剑式中,都饱含着杀意,溅起雪花点点。
那位师兄有什么好的,是不是武艺比自己高强,她才不要他的。是不是自己赢过了他,她就会将目光转移到他身上...
一剑一划,都蕴含着极大的剑气,激起地上的积雪飞腾,转眼间,数里之内,都变成了乱糟糟的一片,如同一场狂风刮过。
……
十日后,浔汨村几里外的小镇上。
碧铃蹲在地上挑选着新鲜的大白梨,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铜板,对着小贩露出洁白的贝齿一笑:“谢谢啊。”
从未见过这般貌美如花还平易近人的姑娘,接过铜板的小贩不由得多说了几句:“不知姑娘到这儿来是为何,这些日子可要当心呀,夜里千万不能出去,记得把门窗锁好。”
碧铃心头一动,知道他说的定然与师傅吩咐的任务里的妖怪有关,装作无知地瞪大了双眼:“这是为何?”
“姑娘有所不知。”面容朴实的小贩压低了声音,“最近呀,隔壁的浔汨村在闹妖怪呢。”
“妖怪?”见面前的人一幅正经,带着几分畏惧,碧铃不由得觉得好笑,若他知道自己面前的人也是个妖怪,也不知会作何表现了。
“听说都消失好几个人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只有刘家的二郎活着回来了,只可惜终日精神恍惚,说着什么疯疯癫癫的话,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那人的语气颇为惋惜。
没想到事情已经发展到了死人的地步,碧铃暗觉不妙:“那大叔,可有人亲眼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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