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他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他赌对了。
在顾侯府,能左右顾怀疆心意的人不是最文武双全、俊逸不凡的世子顾述白,也不是最会插科打诨逗人发笑的顾宜——
而是玉扶。
唯有她能左右顾怀疆的心意,甚至是合府众公子的心意。
烟雨蒙蒙,湖中一叶纤细的画舫,正随风飘荡。
舫中的船舱里头,身着薄纱单衣的曼妙女子,纤纤素手挽着琵琶弦,一遍又一遍地弹着。
长相思,在长安。
长相思,摧心肝。
她的所思近在咫尺,也远在天涯。
“姑娘,二公子来啦!”
老船夫一向为她撑画舫,对顾酒歌的身形早已熟悉,一眼便认出大船的围栏边上那个衣角蹁跹的俊美公子,就是顾酒歌。
船舱里,女子弹琵琶的动作颤了颤。
随后一声破空,画舫轻晃了两下,顾酒歌施展轻功,身形稳当地落在了舱外。
“邀月,你需要谈谈。”
第58章 对付顾侯府
“你不该来这里的。”
顾酒歌坐在画舫之中,船舱里的一切都很熟悉,螺黛香的气味像极了柳絮的味道。
这是邀月惯爱用的,叫人一闻到柳絮的味道,便不由自主想起她来。
“我知道。”
怀中的琵琶忽似千斤重,邀月下意识地抱紧了,纤细的指节在琵琶的木身上用力到泛白。
她的口气像是了悟,又像是懵懂。
“二公子,你还记得两年前吗?”
她忽然笑了起来,想到自己初来帝都之时狼狈的模样,真是可笑。
“我那个时候将将及笄,而你也只是个少年。在西湖边上的一个小乐坊里,老鸨哄我登台弹奏琵琶,暗地里却许了人,要卖我的清白。后来一曲弹奏毕,那人撕扯着要带我走,幸好你路见不平挡了下来,否则我此刻……”
她顿了顿,笑得有些凄惶,“否则我此刻,只怕不会比荷花底下的淤泥干净。”
顾酒歌心有所动,想到自己少年时的意气风发,也笑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那时太年轻,可他不曾后悔过救下邀月,因为她一直懂事得体,从未让自己为难过。
除了今日。
“你现在不是淤泥,而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你不像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邀月自责地摇了摇头,“我就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二公子,你太高看我了。我就算不是淤泥,也成不了荷花,因为我心中有私念。”
她的私念,无外乎于那一首长相思。
顾酒歌一直懂得她的心意,“我明白。可此刻船上不仅有我父亲和兄长、弟、妹们,还有大皇子、二皇子并丹阳公主,更有帝都的亲贵子弟。你这个时候出现,委实不该。”
“的确不该。”
邀月深吸了一口气,单薄的肩胛骨就像她怀中的琵琶,瘦弱得叫人心生怜意。
“我到了这里之后,就知道我做了一件不该的错事,可我已经没有折返的余地了。有人特意来找我,告诉我你正在议亲,你可能会娶丹阳公主。到那个时候,像我这样的风尘女子,连见你一面都难了。所以我慌了,我把你教过我的那些理智和清醒,全都丢到了脑后!”
她终于放下了怀中的琵琶,弓着身子掩住了脸,哀哀痛哭了起来。
她也是才明白过来。
就算顾酒歌娶了丹阳公主,自己也还有机会再见到他。
可她今日到这里来,损害了他的声名,日后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吧?
想到此处,她泣不成声。
顾酒歌一向是惜花之人,见美人在自己面前痛哭,心生不忍,终于还是把手搭上了她的背。
他轻轻拍了两下,掌心碰到的是她突兀的蝴蝶骨,消瘦可怜。
“好了,已经没事了。父亲并没有动怒,是玉扶化解了这一场尴尬。”
“玉扶小姐?”
邀月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来,微微错愕地看着顾酒歌,藏不住欢欣之情。
“我以为你是来责怪我的,是来赶我走的,是来告诉我,你再也不想见到我的……”
顾酒歌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手将她揽入怀中。
“好了,先别哭了。你先告诉我,是谁同你说我要娶丹阳公主的?”
……
“你是说,有人故意告诉邀月你要成婚,让她今日出现在西湖之上?”
晚间回到府中,顾酒歌便把邀月所说告诉了顾述白,兄弟两人也好有个商量。
“是,她说告诉她此事的是个外地的客商,看起来非富即贵。且说得言之凿凿,她慌乱中信以为真,连那客商姓甚名谁都没问清楚。”
“呵,又是个外地的客商。”
顾述白眉梢微挑,笑着看他,“你不觉得,这个词儿很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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