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不得:“草药本来就是为了救命才采的,白白放着它有什么用?”
“它能跟普通的草药一样吗?”乐绍旸看着她这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气到眼眶泛红:“你忘了吗?当初你为了摘石芝和鹿蹄参,在山头搜寻了十几日,腿上被荆棘划了多少个伤口?整条小腿都被血染红了。还有那个鹿蹄参,你为了摘它差点掉下山崖!这些草药都是用你的命换回来的。”
乐绍衣垂下头,轻声道:“旸儿,你让开。”
“阿姐!”
她忽然抬头喝到:“你让开!”
乐绍旸和她对视半晌,终于抬起脚,往边上挪了几步,让开门口的位置。
乐绍衣抱紧草药,看都没看他一眼,用双腿朝宴府狂奔而去。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阿爹因为草莽之名在朝中饱受诟病,有那么几个无系无派的大臣处事圆滑,两头都不愿意得罪,特地给阿爹送上几封安慰信。
用词言之凿凿,痛心疾首,好像被骂的人是自己一样。
可是那时候,阿爹只跟自己说了一句话,他摸摸自己的小脑袋,无奈的说:“小衣啊,你要知道,虽然人们常说感同身受感同身受,可是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感同身受这种东西,针没有扎在你身上,那些遭遇没有发生在你身上,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到底有多疼。”
“所以啊,”阿爹看看那几封信,摇摇头笑了起来:“以后长大了,跌倒了或者受伤了,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你只要做好自己,就是阿爹最值得骄傲的小衣。”
这个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
在她看来,十四不仅仅是十四,还是她最怀念的那段时光。
年少甜蜜时骤然分离本就足够刻骨铭心,再加上她流放在外的三年,从身娇肉贵的大小姐成长为杀伐决断的谋士,这其中经历的曲折更是数也数不清。
那一千多个日夜,每一次艰难时,她都是念着十四的名字度过的,十四已经成为她的希望和她的光,没有十四就没有现在的她。
面对十四……或者宴傲,她怎么可能云淡风轻?
她做不到。
☆、守夜
乐绍衣赶到宴府时,已是大汗淋漓。
宴家与乐家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近。她这么一路奔波,体力早已支撑到了极点,所以她刚跨进宴府大门时,就扑通一声,爬到了地上。
门童被她这个动作吓了一大跳,赶紧去把她扶起来:“乐小姐,您快些起来,这是怎么了?”
乐绍衣摆摆手,费力的咽了一口唾沫,把怀里的鹿蹄参交给他,让门童去厨房交给乔大夫熬制。
这么一通来回,她算是狼狈到了极点。绾好的发髻有些松垮,两缕青丝自额间垂下,一袭银灰襦裙因为刚刚的摔倒也染上了不少灰尘。
守门的门童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禁微微咋舌,哪怕他是个外人,都能感受出乐小姐对自家家主的一番情谊深厚,说不定,宴家真的能和乐家永结秦晋之好呢!
这样的话,家主就会有人陪着,不用那么孤单了。
他想着这些,不由得把鹿蹄参抱的更紧了些,小跑着奔向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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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
宴傲醒过来的时候,思绪还有些迷糊。这是他三年来,头一次睡得这么安稳。
这三年,他一直秉持着一种态度,熟睡之时是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所以他希望自己可以一直保持清醒。对普通人来说,就寝是一种休息,但对他来说,就成了是一样任务,不愿去做却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可现在,当他从熟睡中清醒,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竟然产生了想要再接着睡下去的yù_wàng。
宴傲睁开眼,望着帐幔顶部愣了会儿神,正准备撑起身子起床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床榻边传来呼吸声。
他敛眉喝道:“谁!”
帐幔被纤纤手指轻轻掀开,露出了宴傲熟悉的一张脸,那张脸秀眉如黛,眼似星辰。
乐绍衣见他醒来,急忙关心道:“有没有好一些?还疼吗?”
宴傲摇摇头,诧异问道:“乐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昨天你喝了药,晚上需要观察一下你各方面的情况。乔大夫年迈体弱,不适宜守夜,正好我懂一些医术,就替他在这里看着。”
“你懂医?”
乐绍衣将宴傲的左手抬起来,把四根纤细的手指搭到他左手手腕上,微微莞尔:“略知一二。”
她搭完脉又站起身观察一番宴傲的面色和眼眸,高悬的心在此刻终于落了下去。
看样子这服药确实有些用处,他的身体状况好多了
宴傲静静的靠在床头的栏木上,看似不经意的微微低着头,实际上却把乐绍衣所有的动作全部收入眼底。
不用她说,他也知道她这三年过的极其不容易。从身娇肉贵的嫡小姐变成如今让月祈大军闻风丧胆的铁血谋士,外人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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