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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时候,电子游戏已然盛行,大多数的小孩子已经不再愿意没事儿出去疯跑。小小的四方屏幕上有另一番迷人的世界,相比门外冰冻的空气,怎么比较都是室内的游戏机更有趣一点儿。
十几岁的木易,大年夜的时候还是身在被窝里,抱着那还得插着卡才能玩儿的游戏机,紧紧地握着电动手柄,生怕下一刻这小玩意儿就易了主,再也回不到她的手心里。小木易更不肯离开被窝半步,哪怕是有香喷喷刚出锅的饺子,哪怕是长辈手心儿里的大红纸。
小木易心里就跟明镜儿似的,饺子不会只有今天吃,而大红纸在未来的某个晚上总是会被妈妈从她辛辛苦苦才寻觅出来的角落里把它们都抠出来,塞进了自己的钱包里,美其名曰先替她存着,之后都换成了自己喜爱的衣服包包。
所以还有什么比眼里的光华流转,手心里的噼里啪啦还要生动形象的呢?
这样想着,她就更加握紧了手里的塑料制品,听着手指敲动下那宛若窗外烟花的声音。
等到再长大了一点,到了另一个城市,人们已经不再喜欢过农历新年了。
相比之下,好像公历新年更容易接受一点。一切都从一月一日算起,在十二月三十一日狂欢。把旧的一切都去除,翻开了新的手账本子,扯下了新的日历的第一章,向全世界宣告,这一年我要过得更好一点。
不比春节时候这大都市的冷清,这公历新年在这个人来人往的钢筋水泥城市里格外瞩目,格外受人欢迎。
到了一个地方,入行随俗好像是最基本的礼节了。已经习惯了不再过农历新年的木易同学对这点儿改变简直轻车熟路得很,反正公历新年还有奖金可以领,有同事可以陪着逛街,连平日里不敢踏足的大商场也变得格外善解人意,折扣打得深入人心。而农历新年等待她的,除了泡面就是速冻饺子。如此相比,傻子也更喜欢元旦。
因此,这几乎是木易同学首次过农历新年。因为即使是大辽,它也不可能会有公历新年的。
“木易木易,我哥哥说今儿晚上上京有灯会,你看也不看?”
“灯会?”木易琢磨了半天,才点下了头。此地确实是没有别的消遣,何况身边还一直带着个总想着要和他近一点再近一点的小公主。尽管他和她的婚期已经是指日可待,但这并不代表耶律金娥的皇帝哥哥愿意让他这个不怎么值钱的妹夫没事儿就像夹着洋娃娃一样夹着他的宝贝妹妹。
“那我们快走吧!听说今天晚上有新节目呢。”
现在已经是木易来到大辽的第三年,而耶律金娥也已经是这里的额大龄女青年了。估计他再不通过青年皇帝的考核,要么就得被耶律金娥给强嫁,要么就得被青年皇帝给丢出域外。
或许是习惯的缘故。耶律金娥在木易面前总还是初初把她这个如意郎君捡回来时候的心性儿,总是叽叽喳喳、兴高采烈的,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儿。
时间久了,木易不但不觉得烦得紧,反而还有些享受。
毕竟他内里也是个话痨。只是碍在这堂堂正正地一张脸,他总不好整日和耶律金娥对着叨叨。
几人穿着便服跑到了上京的街头。
果然,到处都是新年的气氛。张灯结彩的街,摩肩接踵的行人,连路边卖糖葫芦的老大爷都得站在一块儿磨刀的石头上才敢叫卖,还得是把他那点儿糖葫芦都一并抬上去,不然总觉得这路过的都像是饿狼扑食,不消片刻他这点儿货都得一并随着人流涌动、消失。
几人在人群里挤着,推搡着,脚不沾地得朝着前方移动。
耶律金娥从前也在这年夜便装出来过,可每次不是跟着大批的侍从,就是随着她皇帝哥哥那张牙舞爪的车马,一点儿趣味都没有。因此这一次和木易出来,她耍着赖也要除了青禾谁也不带,挂在木易的胳膊上随着人潮向前。
“木易,你看,那卖糖葫芦的老头儿是不是很可怜?”
“是你想吃了吧...”木易揉了揉她脑袋,自动自发地带着这多长出来的枝杈像个螃蟹似的横着走,只为了墙角抻着脖子期盼顾客的老头儿还有他仅存的几根糖葫芦。
耶律金娥咬着这酸的发涩的糖葫芦笑的像连升sān_jí一般开心,指挥着木易接着向前走,跟上那残暴的人流——对,是指挥,为了能够一手吃着一手拽着,她已然堂而皇之地爬上了木易的脊背,就算是木易不肯背着她,被这人潮推着挤着她几乎也可以脚不沾地地赖在他的背上了。
“木易木易,你要不要吃一个?”
“不要。”木易推开了伸到他嘴边的山楂球,圆滚滚地一看就很酸,“你怎么还不叫我哥哥?”
“为什么要叫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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