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机在阳台,舒清踏进房间,正对阳台的视线里赫然出现一道背影,她脚步微顿,思虑片刻,走了过去。
这片的房子,互相之间挨得很近,站在阳台可以俯视对面小楼院子里栽种的花花草草。林宜诺双手抵着栏杆,饶有兴致地观赏着别人家的盆栽,没有什么花,放眼望去只是一片绿色。
她穿着吊带睡裙,头发高高盘起,露出大片肩背,裙摆很长,但对她来说略短,不过膝盖,一双纸白的小腿纤细笔直,踝关节处清瘦骨感,舒清看着突然就萌生了想给她买脚链的想法。
“诺诺。”舒清放下篮子,从后背抱住她,“对不起。”
林宜诺浑身紧绷,没有出声。
舒清将下巴搁在她肩头,小心翼翼地蹭了蹭,嗓音软绵绵:“别生我气好吗?我知道错了。”
“没有。”她本能反驳。
“诺诺不抱我了,不要我亲亲了,话也不愿跟我说了。”舒清收拢双臂,轻轻吸了吸鼻子,低声撒着娇。
林宜诺受不住她这样,心里那点小脾气很没出息地烟消云散,傲娇地撅起嘴:“谁让你昨晚丢我一个人独守空房的?”
“嗯,我的错,诺诺怎么罚我?”舒清挠了下她痒痒,语气陡然充满深意。
林宜诺轻哼道:“去,躺好。”
“别,刚吃完饭呢。”
“我生气了!”
“好好好,这就去。”舒清娇笑着,吻了吻她的脸。
“我要用小玩具!”
“依你。”
.
两天后,x江下游30公里处岸边发现一具老年女尸,警方接到报案第一时间就通知了舒清和颜父,让过去确认是否属于颜母。
见到尸体那一刻,颜父号啕大哭。
舒清捂着嘴站在一旁,身子僵硬,指尖微微发抖,天气这么热,她却只觉得冷。
又是水里淹死的。
但很快,她松了口气,因为再也没有人会来找她麻烦了。
这是她生命中第四次见证死亡,第一次是母亲,第二次是前妻,第三次是父亲,第四次是今天,曾经的岳母。
她心里一定住着一个魔鬼。
作者有话要说: ——叮!
前岳母盒饭送到,下一份杜薇盒饭已备好。
第82章 82
经过调查, 颜母的死亡被定性为自杀。
颜父坦然而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就好像早就知道结果。舒清以为自己会再一次成为众矢之的, 即便颜家那些亲戚不说什么,来自内心的压力也足够将她瓦解。
但出乎意料的, 没有人指责她。
葬礼在殡仪馆举行,其实只是一个简单的遗体告别仪式。舒清带着女儿站在灵堂前, 望着冰棺里被入殓师细心处理妆扮过的遗体, 神情麻木,眼底一片漠然。
她不难过,甚至庆幸。
她一定是魔鬼。
女儿抽抽噎噎地哭成了泪人, 眼睛肿得像桃子,她从听到外婆的死讯那刻起,就不受控制地掉眼泪, 嘴里喊着妈咪,做了一晚上噩梦。
舒清原不打算让她参加葬礼, 担心她会想起过去很多事, 打破现有家庭的和谐关系,但事实证明她的担忧有些多余,或者说, 她根本还没那么信任这个孩子。
告别仪式结束, 遗体被推进焚化室,烧出来的骨灰太多,家属只能象征性地带走一点。离开殡仪馆时,颜舒瑶跑过去对那个给颜母化妆的女入殓师鞠了一躬, 说谢谢。
“妈妈,非洲不去了。”女孩小声说,“这几天我想陪陪外公。”
颜父抱着骨灰盒颤巍巍地走出来,拒绝身边亲戚的搀扶,独自倔强地朝马路走去,那背影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肩膀深深地塌陷下去。
舒清眼神暗了暗,对女儿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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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颜父回去,舒清把女儿留下,驱车去了市中心商场,从头到脚买了身崭新的行头,然后去酒店开房,洗澡,换上新衣服。
身心俱疲地回到家,诺诺不在,偌大的房子空空荡荡,令她无端生出一丝恐惧。纵然洗去身上沾染的死亡气息,那种冰冷彻骨的寒意依然不散。
她迅速上到三楼主卧,关门,锁了阳台的落地窗,打开空调,把自己丢到床上,缩进被子里。
狭小昏暗的空间让她暂时安全,j-i,ng神逐渐松懈,困意铺天盖地涌来,产生了错觉,恍然以为诺诺在身边抱住了她。
后来这不是错觉。
室温27c,她睁开眼,窗外阳光的影子由金黄变为橘黄,投s,he在雪白的墙壁上,像被烧着了一小块。后背抵着一片温暖,她身子微僵,转头就见林宜诺侧躺在旁边,纤细的胳膊紧紧搂住她,眉心微蹙,眼皮紧闭,似乎睡得正熟。
诺诺?
这番轻微的动作惊醒了林宜诺。其实她没有躺很久,睡得不深,感觉到怀里的人醒来,她也缓缓睁眼,唇角轻扬,酒窝浅浅地陷下去,“睡多久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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