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底下的众位客人又有话说了,后头钻出来一个高大白胖的扬州商人,当即就道:“突然说银票可以,这是什么道理?咱们这些没准备的不久差了一步?不行,这样的话就该准了欠单。”
这时候邹掌柜脸都黑了,不过他能在祯娘手底下做到掌柜的位置,那也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因为这一点小事就没了主意。也不气弱虽然他们一个是富商,一个只是替人经营的掌柜,但邹掌柜又不是靠着他吃饭的。
立即肃着脸色道:“没有这个道理!我们大人之所以如今同意使上银票,不过是看到各位筹集的银钱大多不够。若是按着现如今所有算账,只怕有碍于朝廷应得。如果是这样,银票也就罢了,欠单算什么?难道朝廷还管着帮你们讨账不成?”
祯娘在上头点点头,甚是满意,刚刚从琼州赶过来的刘文惠见状道:“这位邹掌柜倒是一个拿的住的,既有面子又有里子,说大义他有大义,说私人强横也有私人强横。无论对家是何等样子的,都敌不过他。”
这句话就说对了,那些心怀国家或者心里有鬼的,听到邹掌柜说‘碍于朝廷应得’当然就收声了。前者当然不愿意国家的金矿被贱卖,以至于朝廷赚不到钱,后者则是心虚。
而不属于这两者的,理直气壮讲求实际的,他们更好收拾。他们这样的人信奉‘客随主便’‘强者为王’,在他们看来,竞标会是吕宋总督衙门的做的,其中又有东南大豪商周夫人的影子,这个场合自然是人家说什就是什么了。邹掌柜只要不弱了声气,他们当然无话!
祯娘听到刘文惠的点评,只是嗤笑了一声,道:“你知道邹掌柜他是什么出身?人家十三岁在矿上做账房的学徒,如今已经二十多年了。论起在商场上的资历,比你还强呢,怎么到你点评人家了?”
虽然被祯娘这样碰头‘教训’了一顿,刘文惠却是满不在乎的,只是笑着道:“那就难怪了,我见邹掌柜他是在恰到好处的很。实在是像那些做老了这个行当的人物,一言一行都是恰到好处!”
两人正闲聊当中,有意于金矿的豪客都已经进场了。祯娘虽然是主人,但是在这个场合,她同时也是一个竞标人,而且竞标人这个身份要比主人这个身份适宜地多。因此最后她与刘文惠又说了几句话,她就往竞标的大厅去了。
祯娘施施然入了场,只等竞标正式开始。这时候众生百态,倒是很有几个都偷眼看着祯娘祯娘虽然没有与所有人明说自己中意那几个矿脉,但还是很有几个似是而非的留言放出来,表明了她的倾向。
而这些放出的留言么,可以说是半真半假。这其中的缘故。祯娘又不傻,怎么会把自家看中的矿脉一股脑地都告诉人。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她这里‘知无不言’,却不晓得人家是不是真和她‘言无不尽’呢!
但她又要放出一些消息,一个是为了让大家都知道,好让有眼色的都避开。这当然是有效果的,好一些人都自动退让,确实省了不少事儿。另一个原因就颇为微妙了,正是为了试一试哪些人会不会偏不‘知情识趣’,就是要祯娘看中的那些。
这样选的人,要么就是蠢笨迟钝的,他们是真的看不出祯娘看中什么和他们竞标有什么关系。要么就是明明聪明,已经看出来了,却故意这样做。或许他们觉得祯娘也没能给他们什么大恩惠,今后来看也没有什么地方需要祯娘及总督大人照拂,于是禁不住诱惑,这就对祯娘看中的报了一个极高的价儿。
对于这些祯娘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顺手改了改自己的竞标书凡是自己喜欢的矿脉,若是有人比自己的出价高,她就调高自己的开价。看起来可是相当无耻了,但是她依旧自得。做生意大到她这地步,那就要把心放在胳肢窝里,想要处处光明正大?那还真是做梦了!
对于这程度上的‘占便宜’,祯娘并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于是等到稍晚时候开标书,一个个矿脉地公布结果,她想要的当然是全中了。同时也没人说得出什么,毕竟人人心中有本账,她确实比竞争的人都要来的开价高。
至于说她是如何做到比竞争者高的,这种事情谁会追究?她只要讲了应该讲的规矩,吃相过得去就可以了。正当她办事如同包青天一样,那就先看看自己若有她的便利,又是什么嘴脸罢!事情就是这样,自家半斤八两,哪有脸面跳出来要求别个!
当然,祯娘还是有些讲究的。即使是完全没人和她竞争的矿脉,她也不是拿了一个底价敷衍,而是照着大家普遍的一个水准,上浮了一部分成为竞标价。这是她自己的决定,也是让看到的人觉得好看。
在看中的金矿终于到手之后,祯娘和邹掌柜几个人开了一个碰头会。一起的,除了邹掌柜是掌柜的这个级别,就是刘文惠,和本来执掌兴业钱庄半数产业的李在业了。可别忘了,当初祯娘对兴业钱庄的野心,可远远不只是如今这样。
她当时想要的兴业钱庄是能够自印小额纸钞的钱庄,但是想要自印小额纸钞并不是一句话两句话的事情。那真是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只有资本雄厚运作得力了,这才能具有相当的信用。不然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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