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知呢?难道记得那时候的事。祯娘忽然这样想到,也只能这样解释。或许孩子还小,就是记得一岁时候的事儿罢。
祯娘还在想这些,打量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周世泽,好让他跟着高兴一回,他可是记得他有事没事就要炫耀一回洪钥亲他的,说这个该十分高兴罢。正想着,洪钥有在她耳边叽叽咕咕道:“爹会骑大马,我也要!”
祯娘原本想的都不想了,一时哑然失笑。这一定是教洪钥说话的胭脂说的,只是她这样小什么都不懂就这样喜欢骑马,倒真是和她爹一般。不晓得真是周世泽的血脉起作用,还是小时候周世泽带着她骑马埋下了引子。明明是女儿家,长相也更随她,性子却像父亲,倒是与最开始怀着她的时候的想法大相径庭。
当时自己想的是要个女儿,养着她知书识礼,与自己有一样喜好周世泽想要个儿子,理由和祯娘仿佛。来了一个女儿,却没想到周世泽自己先爱的不行,更不得了的是女儿更加肖父。这与当年祯娘嫁人之前何其相似,想要的夫婿是那般,最后却成了周世泽这般。
想的是一回事,实际是一回事,不过这也不一定不好,现在也一样。等女儿在自己膝头长大,才知道自己原本的期望也好,如今长成的样子也好,对着女儿可爱的笑脸,一切又有什么分别,这大概就是为人父母懂得的第一步罢。想到这里,祯娘捏了捏洪钥的脸道:“好得很,让她一回来就带你骑大马,他那马比你见过的都威风!”
到了子弟兵回城那一日,还真让洪钥见着了,见着了最威风的大马似周世泽这样的武官,骑的马不说万里挑一的名驹,千里挑一的良驹总该是有的罢!何况他有钱有面子,伴着的战马说得上是包驹,自然不是寻常马匹可比。
旁的人或许会不带小孩子看将士们进城,这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不知道有多少煞气,小孩子身上干净,要是被魇着了冲撞了,如何是好?祯娘却是一个本就不信这些的,何况那一日女儿似长在她身上一样,处处都要粘着,好似是知道今日不同一样,祯娘只得带了她一起去看‘热闹’。
其实景还是那个景,祯娘看过一回的。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是比上一回祯娘见过的狼狈一些,裹着白纱布的人多,且更加黑瘦了,但是有一股更加精干的气势出来,祯娘想这大概就是百炼成军罢。经过这一遭,和没去过关外的卫所兵士就是两个样子。
只是这也不是没得代价的,多少儿郎埋骨关外才有这样,祯娘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又收回了心思,看着下头只为了不错过周世泽洪钥倒是不同,她该是不知道她爹在里面,她看来看去都是看马儿,有长的高大威风的立刻就欢呼起来。
祯娘看她这劲头,想了想对身边的红豆道:“她这样喜欢马儿,与其让她爹回来给她准备一匹战马一样。还不如我早作打算,挑选一批温驯的小马,将来她硬要学着骑马,也不至于骑那等马,忒强悍了!”
战马和一般的马匹不同,一般的马匹最重的是耐力,速度倒是次要的,甚至战马讲究的敏感,在一般马匹上还要可以低一些战场上骑手与马的配合相当重要,若是坐骑太迟钝,弄不好就是要死人的。平常则不同,太敏感的马容易惊马,确实不太好。
然而红豆则是笑地捂了嘴,小声道:“奶奶想的忒远,要看到大小姐才多大!这时候就算买了温顺的小马,等到大小姐真能学着骑马的时候,那马也高大了,大小姐只怕不及人家腿长哩!”
祯娘一想果然,也笑了,摆摆手接着看外头。大约又过了一炷□□夫,果然看到一个红披风年轻将军,祯娘一眼认出来,不是周世泽是哪个。只是祯娘居高临下,看得见周世泽,周世泽却看不见她。于是她抱着女儿对她道:“你爹正在下头,你叫一声他,他一定高兴,到时候准带你去骑马!”
快两岁的小孩子足够聪慧,不一定理解了祯娘话里的全部意思,只是模糊地知道要她叫底下一人爹爹。母亲的话对于孩童来说再重要没有,既然是娘亲这样说,她当然是立刻大声喊道:“爹爹,爹爹!”
小女孩的声音脆脆嫩嫩的,在看‘热闹’的人群声下几乎听不真切。但世上真有这么一说,周世泽就是好像听到了什么,猛然一抬头,看见一位年轻美妇人坐在茶楼楼上倚搭着窗子,怀里坐着一个精致的女孩儿,也伏在窗子上这不是他妻子女儿又是谁!
楼上楼下,队列之中和队列之外,好像是两个世界一般。从关外回来到现如今,周世泽都有些闷闷不乐从那样的杀人场上回来,等到因为胜利产生的欢欣和因为回家带来的轻松渐渐散去,沉重之意又渐渐回来了,不足够成为绊脚石,却着实阴魂不散。
然而一切都是这样简单,等到他见到那两个人就知道了帮助他区分了什么是战场,什么不是战场。有祯娘和洪钥在的地方怎么可能是战场,于是脸上露出战争停止之后第一个淡淡的微笑。
等到队列走过,祯娘就不再逗留了,和上回一样。所谓晚上灯会烟火等,她是不大在意的,一年之中也有好几个节来一回,稀罕这一回?还是早早归家,预备着周世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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