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了,就是整个周家大宅都能清清楚楚。
然而临时要在赏花楼用饭,这可是为难底下人了。于是都动作起来,各样熏炉、暖炉、挂帘用起来,尽量让赏花楼暖和起来。总不能让说这话的少爷与少奶奶冷飕飕地吃饭罢!
这会儿上下忙碌,不只是周家老人,还有祯娘身边也有两个丫头过去——这是周家人的主意,怕有什么地方不合少奶奶的意,还是要祯娘身边的人看过才放心。特别是有几个周家原本的小丫头都围着几个顾家来的下人前前后后,真是殷勤的不得了。
“平常就是一个懒鬼,横针不动竖针不拈的,这会儿又是这样勤快跑来献小殷勤,把小意儿往人家身上贴!这是为什么,傻子都知道了。只是你们这样上心,也不晓得人家看不看得上呢!”
这时候就有些人偏要这样阴阳怪气说话,大概是一些原先手上有权的,想到今后定然是被换掉心里不甘。自然不能和祯娘硬抗,但看这些后院里的风向是不惯,怎么也要刺几句。
周世泽家的院子年轻丫头不多,这也是因为主子只有周世泽一个,仆人本来就少。再有一样,周世泽不像一般年轻子弟,只喜欢一些莺莺燕燕环绕,弄的不大的人却是一满屋子丫头。他身边多是小厮伺候,于是丫头就越少,就算有也是些大家都不看重的。
这会儿这些人见到顾家人来了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只因为原先就是数着日子过,只等到到了年纪就去配人,没得一点指望。现在后宅有了主母就不同了,虽说祯娘身边早就有了一圈丫头,不一定用得上她们。
但想来总该用一些周家的老人,也算是更熟悉不是。就算不如陪嫁的信任,总比一直在后院受冷落强。因此今日她们甘愿给顾家的两个丫头打下手,也是结交的意思,却没想到这也有人阴阳怪气。
其中有一个长相明艳的最是爽利,只拉住了一个气不过要躲开的女孩子。转过头道:“婶娘何必这样说话,咱们不过是在这家里讨生活,都是一些戳脚子。如今的情形谁不知道,正是一代新人换旧人,赶紧靠紧少奶奶才是聪明,日子过得好也是实惠!况且您这样子难道就是气节,只不过是您自己个儿死要面子活受罪罢了。”
像是丫鬟这些人本来就是时时刻刻站着的,主子站着的时候站着,主子坐着的时候站着,主子躺着的时候有时也是站着。因此一日最多的时候倒是站着,所以每当有人讥讽她们的时候,就称之为戳脚子。
只是她如今拿来自称却是嘲讽别人的意思了——也没错处,但凡是下人,不管是不是丫头,哪个不是常常辛苦站着。但她话说的太戳心窝子了,那位婶娘原本也是个红人,现在也没人与她把这话说透过,一时气地直发抖。
指着这丫鬟骂道:“好伶俐的小蹄子,贼囚根子!原先看你们老老实实,原来不过是装模作样,这会儿可现出原形来了罢!只是你也该想想烂船还有三斤钉,我就算再不济,收拾你一个小丫头也不费什么劲儿!”
那丫鬟却是八风不动,只让她放完了狠话离开,又只管接着做自己该做的事。旁边的丫头见了小心问她:“珊瑚,你是个什么章程?我见张婶娘是说真的,她说的也是,就算她不如前了,收拾咱们也容易。”
那个叫珊瑚的丫头却是撇了撇嘴道:“听那老货胡说八道,如今她也就是能逞逞嘴上的威风!少奶奶来了她那些人情都要用在紧要上,哪为了这一点闲气倒搭上。况且咱们再如何也是正院里的丫头,昨晚就与少奶奶磕头了,她手那样宽伸到正院来,少奶奶能忍?”
正在这些丫头婆子智斗的时候,祯娘和周世泽到了赏花楼。虽然现在外头冷的不成样子,但是有钱好办事,赏花楼里果然暖和起来,就算比不得有地龙的屋子温暖如春,也足够周世泽带着祯娘舒舒服服吃过一顿午饭了。
这时候有人沿着花园里除雪除干净了的小石子路提着食盒过来,一样样的在桌上摆开,这时候天冷自然吃锅子最舒服。况且周世泽有意显摆,与祯娘看过一些食材道:“你们那里也吃锅子,只是每一处的锅子也是不同的。”
祯娘自然点点头,回忆道:“我知道那些靠海人家必然是多些海鲜的,我们那儿就是什么都有。荤的素的,还有豆腐鸡蛋这些。我想你们这儿有不同,我想想,你们这儿临近草场,最多的牛羊罢。”
周世泽自给祯娘倒了一杯甘蔗汁,笑道:“你最聪明——喝这个,我一直觉得还是这个配着锅子最好,就是上好的黄酒也差了些。只是那些俗人觉得这些不是男子汉喝的,再不肯陪我,现在好了,有你来这儿。”
祯娘尝了尝甘蔗汁,果然十分清甜,只看周世泽看到锅子里翻出花来往里头下了一碟子牛肉:“这切的可薄,一会儿就老了,就是要一面烫一面吃——我们这儿的牛羊肉自然与你们那儿的不同。原在草场上长大,不见一点腥膻,这下锅子还不见得好处,等到下一回烤着与你吃你才知道好。且这是自家牧场出来的,供着家里的几只养的最好。”
吃喝上头周世泽是行家,两人吃着锅子算是舒舒服服过了一个中午——等到祯娘洗手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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