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一个纯熟些的婆子教导,这就越发没错了。”
顾周氏没得话说,只有赞同的,不过这时候忽然道:“哪里还用请别的妈妈,那些不熟的祯娘只怕尴尬,还不如你来!有什么为难!”
文妈妈却是摇摇头道:“当年的事儿你们不知,其实我也不大纯熟这些事情——我又不是什么美人。那人得我不过是为了打理家事,对付外头交际,不至于他家太太常常丢丑,至于亲近是没有什么的。”
“还有夫妻之道,与其指望我,还不如你细细与祯娘说。我与那人没得半点情谊,但你与你丈夫却是夫妻相得,尽够说了!不过那些与其他妾室相处的道理我还知道不少,那时候我与府里姨娘周全倒是多了——你也别皱眉,都想着周家姑爷能从一而终,只是这样的事儿却不能想死了。道理你也明白,实在太难了,况且不由己啊!”
最终顾周氏只能重重叹息,突出一口浊气,然后点点头。
第二日祯娘就被叫到了安乐堂——这也没什么,这些日子她常常在安乐堂一呆就是一日。要么顾周氏一些主母教导,要么就是要她一起挑选嫁妆。只是这一回不同,顾周氏让她直接去了卧室,里头只远远在门口站着几个丫鬟,与往常迥异。
等到祯娘请安过,顾周氏却让她近前到自己那张拔步床床沿上坐着,道:“你到床里头那第二格抽屉里把里头东西拿出来,我有事情与你细说。”
祯娘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依言做了,摸出一个玉色包袱来——祯娘抱出来,一下知道应该是书籍图画之类。这些越发奇了,要知道祯娘虽然爱这些,顾周氏却是不通,因此两人从来没说过这些。
见祯娘拿出东西来,顾周氏轻轻咳嗽了一声:“你自打开这个看一看,这些,这些,你迟早要知的,不必羞。”
祯娘只把包袱放在床上打开,见里头散落出两三本册子,四五个卷轴来。开头还不知是什么,直到随手翻开最上头一本《花营锦阵》,果然见两个人赤条条纠缠,旁边有‘第五图法曲献仙音’的字样,下头是一阕《探春客》
‘花满雕栏,春坐玉院,乐奏九成将倦。口品洞箫,手摩花钹,不数风笙龙管。细细吹,轻轻点,各风情无限。情无限,毕竟是雨偏云半,怎疗得两人饥馋渴恋?鹞子翻身,方遂了一天心愿’。
祯娘立刻明白这是什么营生了,饶是她胆子再大,也立刻脸色通红丢开手去了——这些自然都是春宫图了!
所谓春宫图,有个‘宫’字,自然原本是皇宫里面的物件。是画作一些男男女女,供帝王皇帝参阅,这也是为了延续皇室血脉。只是如今这样东西早就流入民间,民间也有些出名的春宫画手。这些祯娘都是知道的,因此她知道春宫画这样东西,只是她从来没有亲眼见过罢了。
如今民间只怕是城市里家家都有的,每当女儿出嫁,总有母亲携带这个教导女儿。此后还会将这个作为嫁妆的一部分放在箱笼里,这既是父母祈子的意思。也能将来在家里夹杂在各种书籍只在,因为‘聚书多惹火,此物可厌火灾也’,这也是避火图名称的由来了。
顾周氏见祯娘的脸色,立刻抓住了她的手道:“这便是今日要教导你的事情了——别羞!这正是人伦大礼,若是与丈夫做,也是为了绵延子嗣。更何况但凡女子成亲嫁人了,都是要这个的。”
祯娘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不再躲开头脸,而是由着母亲在自己面前一页页翻开画册。这里顾周氏也是松了一口气,她也怕祯娘一直不肯抬头,这样她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劝说。
等到后头好些了,顾周氏还在祯娘耳边细细说些其中的所谓,最后道:“我与你说的也就是这些,明日我让个知道些的嬷嬷去宝瓶轩,一点点教你——我的儿,这时候可不能羞答答的,这些事情以后你就知道重要了。”
顾周氏到底不能把这些话同祯娘说透,自觉让个熟悉的嬷嬷教导祯娘应该没得错了,立刻松了一口气。带着祯娘又看过一回这些春宫图,然后才收起来。
也因为这些春宫图的关系,顾周氏和祯娘总觉得有些别扭,等到吃过午饭,下午在梨花橱两人一起一个打理年节事,一个做些生活,才算是好些了。
顾周氏一面料理下头事情,一面也偶尔看些祯娘,只见她在窗子底下扎花。果然就算是祯娘这样平常再难得碰剪刀针线的,到了临到出门的时候也要绣些嫁妆。要知道,即使很多东西都由着绣娘丫头代劳了,有些东西依旧是不能够的。
譬如祯娘自己的盖头、给周世泽的衣服鞋脚、以及给周家近亲的见面鞋——这倒是省了,毕竟周家的亲戚都不算近。不过怕有预计外的,祯娘到底让几个丫鬟做了几双男鞋女鞋,真有个万一也能应急。
不过除了这些必要的东西外,祯娘也不是真的就再不动一针一线了。大概是难得这样一直做些缝纫扎花的活计,她索性断断续续一直做了下去,倒是真的很有些大家闺秀出门之前绣嫁妆的样子了。
她如今手里做的却是一个葫芦形的荷包,精精致致好容易完工。顾周氏见她收了针便问道:“这是与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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