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
不知何时,清澈如玉的圆月覆上薄如蝉翼的轻纱,满天熠熠的星辰任性地在藏青的云层后穿梭嬉戏,残荷摇曳低吟,秋风柔曼轻舞,陶醉了枝头的红叶,唤来了沉睡的霜露,迷醉着,沉沦着。
悠闲地走在湖边小径上,夜,仿若有了生的气息,静静随我聆听这淡泊平静的秋韵。
刚才,将冰莲雪露递给蠡姬时,她满脸惶恐不安。这样的表情很奇怪,除非,她知晓这冰莲雪露的功效?我摇了摇头,想甩走败兴的想法。蠡姬知道又怎样,只要能恢复往日的神采,这,就够了,她过去怎样,与我有何干系?
不远处的山丘,传来利刃相碰的声响,我一惊!难道是刺客?不及多想,施展轻功,急速飞身寻去。
山丘上,枫林边,顺着石桌滴下的酒,散发出浓烈的香气。眼前,香醇的酒,朦朦的月,如影的叶,飘逸的衣,无不散发着暧昧缠绵的气息。我看清眼前的人,止步不前。
舞剑的二人,轻盈洒脱,丰姿绰约。行云流水的身姿,大气滂沱的气度,默契无间的走位,豁达精妙的剑招,毫无杀气,但,隐隐又透着醉酒的洒脱与癫狂。不,应该说,酒醉的,是师父。剑芒闪似电,身行如蛟龙,冠玉般的面庞上,紫眸或嗔或媚,似笑非笑,流光异彩,绚丽无比。情深似海的凝望,妩媚娇艳的容颜,犀利狂野的剑锋将二师伯紧紧缠绕,无力也不舍摆脱。
温润的泪迷蒙了视线,我用力眨眼,恢复了清亮。心,不敢多想,更不舍转身。哪怕此般的师父眼中非我,哪怕这容颜深刻于心,永难拭去,我仍要留下,静静的留下,多看一眼也好。
紫眸突地掠过一丝死气,微伏的身子骤然跃起,剑尖凌空突转,身形一转,直指二师伯胸口绝决地刺去,二师伯眼眸一惊,瞬间后仰身子微侧肩头,登时甩去手中寒剑,此时,剑刃已自上而下掠过胸口,留下一条殷红。顺势,二师伯一手揽住急急下坠的腰身,一手劈向师父握剑的虎口。仅在我闪念间,一切了然,剑落无声。
想必,师父用上十成劲道,二师伯揽住师父后转了几个圈才稳稳停下。师父背对着我,绛紫的朝服褪至肘处,露出浅紫的内袍;乌金镂空朝冠已不知去向,顺滑的发丝在凄迷的月光下,如墨缎般轻柔地披散在腰际,袍下若隐若现的肌肉矫健伏贴。师父双臂紧紧扣住二师伯,凝视片刻,缓缓覆上朱唇,继而身颤如瑟,前倾伏地,忘我地热吻怀中的人儿。倒地瞬间,寒星熠熠的墨眸,失去了光彩,瞥向我的眼眸哀怨无限。
怔怔地,我木然转身,悄悄离去。这一切,与我何干?
心像在冰水浸过,又被捞起,晾于寒风中。
还是那片池塘,还是那轮月,可一切仿佛又不一样。寒月孤星掩面于云,朔朔秋风,残荷瑟瑟,红叶凋落,冷霜峥嵘。何必多想?我所做,皆是遵循了自己的心,即便终了,余我一人,何憾之有?!当日,大观园中,黛玉应湘云中秋夜所对之诗,与我此时的心态甚是贴切: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
除了空冷,人,并不乱。梦,纷繁而凄美,师父与二师伯面容渐渐叠起,在梨花纷飞的林中,紫衣飘曳,白衫翩然,明媚灿烂的笑容无比耀眼,让我睁不开双眼……。
阴霾的云锁住太阳的光辉,无奈地显出圆润苍白的真身。一阵寒风扫过,落叶涩涩飘落,枯枝茕茕颤栗,街上,又多了一片颓废的枝叶。谋生的人们加紧了步伐,急急地寻找着生机。而我,无思无虑,茫然矗立街心,不知该去往何方。
见到我的出现,倚红楼的门僮很意外,随即出来一位丰艳熏香的女子,带我去了那日的小院。片刻后,门帘被掀开,白狐披风包裹下的人,夹着缕缕寒意进了屋。除了师父和二师伯,现在,我能找的人,只有他。
“没想到,你还会来。”坐定后,少时,他缓缓开口了。
“我,我来谢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哦?”他笑了,风轻云淡地笑。“昨日,你已谢过了。”
我低头不语,是,昨日,我谢了。
“白亦墨。”
“啊?”他突然冒出一句,蒙得我一头雾水。
“在下白亦墨。”淡然的口气,清静的表情,很舒服。
看着他,心,不再飘忽,渐渐地,沉静了。
“我叫杜宛君,很高兴认识你!”顺势向他伸出了手。他愣了,看着我的手,没回应。呵呵,想起来了,握手是西方的礼仪。我抱拳一躬,脸上的笑,直达心底。
“今天,你很奇怪。”他脸上的笑容有些奇怪,“与我道别?”
他的话,惊醒了我。我没看清自己,可,他——一个与我并不熟悉的人,却能看透,我内心深处,早已打算离开。或许,真是旁观者清。除了苦笑,我还能做何回答?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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