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写着罪状的处决书就递到徐砚跟前,他扫了两眼,印章假不了,还有兵部的令。所以程锦没有说谎。
“如何,徐大人现在愿意相信我了吗?齐圳不但可以回原籍,回去就是百户长,可以继续报效朝廷。”
徐砚到此时不得不承认程锦有极有心机的人。
先兵后礼,再将一军再又抛出叫人信服的证据,并把好处就放到他眼前。他迟疑着,看了看齐圳,不想齐圳已经大声地说:“我不稀罕什么百户长!三爷于我有恩,我一辈子就跟着三爷,你又是威胁又是利诱,势必有他心!”
“三爷,您不能听信他的话,帮他去见太子殿下。”
徐砚手指轻轻敲了敲桌案,下意识是赞同齐圳的话。是啊,威逼利诱都齐了,那么一个有心机的人.......
但他几番思索,视线落在桌案上快半干的水迹说:“我会转告太子殿下一声,至于太子殿下见与不见,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三爷!”
“徐大人爽快!”
程锦已经朝他一拱手,齐圳急得想跺脚。
徐砚颔首,站起身,神色有几分冷淡:“但是还望程世子以后莫要到我徐家来,扰了如今平静的生活。既然你们当初选择隐瞒,连安成公主那边都没有查到,那就一直瞒下去吧,不要起不必要的事端。”
前一刻还有几分情义,下一刻就翻脸了。程锦也没想到徐砚是这么一个性子,而且他语气不善,带着几分厌恶。
程锦愣了愣,还琢磨着自己哪句话就把人得罪了,结果徐砚已经出了厅堂,留他一个人傻站在那里。
主人都走了,他这客人自然不好意思再呆,让外头的留下的护卫引着他出了徐家。
齐圳那头还着急得不行:“三爷,您怎么就这样答应他了,万一他真要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来,不得连累您?!”
“难道我就那么傻,不把厉害之处告诉太子?”徐砚无语看着他。
齐圳一愣,当即一击掌,恍然大悟地说:“对啊,三爷您并没有说要隐瞒这些。”
是他关心则乱。
徐砚摇摇头,心情有些复杂回了屋。
小姑娘已经窝在锦被里睡着,小脸嫣红,就连睡相都十分甜美。他放下帐子,转身去脱了外袍,然后才小心翼翼上床,生怕惊醒她。
结果小姑娘自动就贴了上来,还喃喃喊一声徐三叔,贴着他胳膊睡得香。
徐砚莞尔,伸手揽住她的腰。
她这是改不了口了,除非是他逼着她喊夫君,她才能羞怯的喊上一句。也许在她心里,徐三叔这个称呼才是最亲近的?
徐砚拥着她,闭上眼,脑海里又是方才与程锦的相处。如若不是程锦主动跳出来,他绝对想不到后面还有这样的隐情。
如今的绍侯是外室子,按着程锦的年纪和当年庆贤长公主离京的时间来算,绍侯极可能是和小姑娘的母亲是双生。
只要他再去户部查一查绍侯的履历便能知他生于何年何月,就能知道程锦究竟是不是小姑娘的.....亲表哥。
他以为魏家就是最后的真相,结果庆贤公主是找了魏家当挡箭牌,把儿女分开了,这真是任谁都想不到。
但程锦还是没有说实话,在要去大同的真正原因上还有所隐瞒。
***
次日清晨,初宁是听到一阵鸟啼声醒过来的。
她睁开眼,发现徐砚不在身侧,鸟儿的叫声离得很近,像是在耳边。
等她撩了帐幔起来的时候发现,一个鸟笼就放在床边的高几上,里面关着只红嘴翠鸟。羽毛油光滑亮,正转着脑袋边瞅她边啼鸣。
“哪儿来的鸟儿?”
她记得翠鸟喜在水边。
“醒了,这小东西飞到窗柩上不走了,我就抓它放这了。”
徐砚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只见他鬓角有些湿,应该是刚刚净过面。
初宁要穿鞋子,他已经蹲下身,握着她脚轻轻放到绣花鞋里,还细心地再提了提后跟。她想阻止都不及。
哪里能叫徐三叔帮着她穿鞋子!
而且他手掌温热,贴着她的绫袜传到脚上,莫名的暧昧与酥麻,脸也不自觉染上红晕。
徐砚一抬就见小姑娘眸光似水,潋滟间有几分迷离,有些像他亲近她时候会有的反应。他神色顿了顿,余光扫到她把脚缩着,不由得就低低笑了声。
小姑娘被摸个脚那这么害羞吗,还露出这样的神色,似乎她哪儿都碰不得,娇得哪处都敏感。
他发笑,把初宁游离的神思唤了回来,都不敢去看她,跳下地哒哒哒跑进了净房。
徐砚更是笑得不可止,等笑够了,拎了鸟笼子,就坐到炕上一边等她一边逗那只翠鸟。
在去碧桐院前,初宁也逗那翠鸟片刻,然后和徐砚说:“徐三叔,把它放了吧。它喜欢近水的环境,这里干巴巴的,估计它也难受。”
“本就是抓来给你顽一顽,关着也怕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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