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营造气氛,禁闭室一般被建在地下。
在幽暗的环境中,一般人都会感到非常压抑,尤其当只有一个人的时候,那种空虚寂寞就是对受罚者最大的折磨。
然而甲玄武却非常淡定,一方面是他已经习惯了,另一方面是他的心智已经变得非常坚韧,所以被关在禁闭室,除了失去自由,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严厉的惩戒。
无所事事的甲玄武就这样坐在禁闭室内,透过那设在门上唯一的缝隙,望着在黑暗中摇曳的烛火胡思乱想。
甲玄武在想什么,自然是目前最热门的事情,即教皇来神学院视察。
虽然此事基本与甲玄武无关,但他还是忍不住揣测教皇或者说教会此举的意图,是拉拢人心呢,亦或是树立威望。
甲玄武当初就是不够重视尔虞我诈,导致被玄武家的私利者陷害了,虽说现在纠结这些已经无济于事,但他发现细细品味还是蛮有趣的,正好作为生活调剂为无聊的日子解乏。
突然,甲玄武发现烛火大幅动摇,虽然非常短暂,但他仍能从这蛛丝马迹知道有人来地下的禁闭室了。
至于目的不外乎两个,一个送伴,一个见人。
在教皇视察期间犯错而被送来禁闭室与甲玄武为伴,这种事并不算稀奇,但他觉得在祭祀院长的如此慎重的安排下,发生意外的概率非常低,所以基本可以排除送伴的可能。
而现在禁闭室只有一个人,如果真的有谁要下来见人,那么也就是找甲玄武的,至于来者是谁,并不难猜,不是教皇本人,就是教皇的传唤使节。这其中的差别无非是前者懂得收买人心愿意屈尊降贵,而后者故作矜持不肯踏足污秽之地罢了。至于具体找他什么事,这不就好猜了,因为甲玄武对教皇又不熟悉,换句话说就是情报不足。
所以当禁闭室门开启时,甲玄武只是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打量着来访者。
“这孩子不错啊,居然这么镇定。”
前任教皇一眼就看出了甲玄武的不凡之处。
旁边战战兢兢的祭祀院长只能皮笑肉不笑地迎合道:“他是佩王朝玄武世家送来的,原本是嫡子继承人,的确非常优秀。”
即便再优秀,被送来神学院也就说明不过是个弃子。虽然祭祀院长心中对教皇夸奖甲玄武不以为然,但没有明说什么。
“原来如此,不过被关在禁闭室,显然不是个乖巧的。管教这孩子一定很辛苦吧,院长?”
前任教皇似乎一点都不忌讳在孩子面前数落对方的不是,甚至他都没打算和甲玄武说话。
“呃,谢谢教皇大人的关心,其实也不算辛苦……”
祭祀院长已经猜到前任教皇看中了甲玄武,这是在套话呢。如果祭祀院长顺着教皇说辛苦,那么教皇肯定就会直接宣布甲玄武的管教就由他接手代劳了。
“别这么说嘛,难得玄武世家将如此优秀的子弟送来交给教会,我们不能辜负其信任,一定要好好栽培!不如就把他交给我吧,由堂堂教皇亲自教育,这也算是向世家展示了教会对其子弟的重视程度吧。”
其实教皇对世家只送歪瓜裂枣这种事相当不满,这说明双方存在芥蒂,已经不复当年携手共抗灭世众的团结信任。眼见万年决战即将来临,前任教皇希望再次将大陆势力拧成一团,所以试图通过各种手段向其他势力示好,争取恢复当年亲密无间的合作关系。甲玄武算是非常好的中介,所以前任教皇想要利用他,当然作为补偿,或者说是见猎心喜,觉得这孩子的确具有好好栽培的价值,因此决定亲自调教。
“教皇您日理万机,这样恐怕不合适吧?再说这孩子调皮捣蛋,不服管教,恐怕只是给您添麻烦。还是交给我吧,我保证……”
为了防止教会被世家掌控,教会对加入的世家子弟限制得非常厉害,神学院其实就是用来埋没这些世家子弟的场所,从这里出来的世家子弟基本没希望成为教会高层。
而教皇收留甲玄武,其实就是想要重用其,这正是历来教会掌权者担忧的隐患。
所以祭祀院长才会非常焦急,想设法让教皇放弃这种危险的想法。
可惜前任教皇早就对此颇有异议,或许他认为这就是导致世家与教会疏远的原因,但也没打算因此训斥祭祀院长,只是兀自解释道:“惹是生非的孩子基本都是有能耐的,只不过没用在正途。院长要管理整个神学院,恐怕很难顾及这孩子吧?所以请相信我,我会把他培养成才的!”
“就是不想让您将他培养成才啊,我的教皇大人!”
祭祀院长虽然在心里哀嚎,但表面上只能无话可说,毕竟作为不受重视的神学院管理者,其实在教会内的话语权并不大,光凭他是没办法硬抗教皇制止其荒唐的决定的。
站在门口的前任教皇,背对烛火,所以在甲玄武看来眼前之人正面处于阴影之中,看不真切。
明明这位教皇当着甲玄武的面和院长谈论他的事情,却丝毫没有在意他的意见,当然他的确没啥意见,或者说他对教皇居然想要培养他有所期待。
“不知道这位教皇打算怎么栽培我这个废物?”
就在甲玄武展开遐想的时候,教皇已经向他伸出了手。
“来吧,甲玄武,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没错,虽然教皇全程在和院长说话,但也一直在观察甲玄武,从他的角度还是能发现这孩子的眼睛是那么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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