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人,有如易水之上的少年侠客,随着鼓点的节奏舞出逍遥剑气,腰肢虽柔,可腕子上的力气却大,剑声竟似要盖过羯鼓之声。
当少年之剑舞罢,只听乐师又弹奏出铮铮然的秦筝,琴音有若金戈铁马,排山倒海而来,而翩红这会儿也似乎醉了,柔软腰肢朝后极力弯曲,做出醉卧沙场之状,转而间,收剑倒地,头枕着长剑,眼闭着,嘴角含着笑,似乎已经微醺了。
只听此时,古琴悠然之声响起,武舞已经结束,文舞要开始了。
沈晚冬紧紧地抱着琵琶,将鞋子脱下,在脚腕上绑了串铜铃,准备赤脚上场。
她略向大殿扫了圈,果然,所有人都被翩红的舞姿所倾倒,就连唐令都不仅拊掌微笑,与荣明海对望一眼,点头赞许。好,气氛果然被这天下第一舞姬带热,接下来就该她出场了!
可就在此时,沈晚冬发现那位杜明徽摇了摇头,脸上颇有几分不屑之色,好似对翩红的舞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头靠在软轿上,闭眼小憩。
沈晚冬一惊,如果杜明徽连看都不看一眼,那她费劲心思,不就打了水漂了么。
算了,不论如何,先跳完再说,她还有后招!
第64章 关雎
素手急拨琴弦, 弹出串轻快欢愉的前奏。
沈晚冬抱着琵琶,旋转着出场,因衣衫过于轻薄, 故而只要稍微动作, 就有凌风飘然之感,她微微屈膝, 莞尔浅笑,给唐令福了一礼。
而正在此时, 从偏殿里鱼贯行出四个穿着水绿色裙衫的绝色舞姬, 她们梳着大辫子, 手上抱着描了杏花的羯鼓,并未有任何簪环装饰,犹如江南溪边的浣纱女, 明艳而淳朴。
她们四人轻移莲步,手轻拍着鼓面,左右各站了两人,将沈晚冬拥簇在最中间, 恰似荷叶捧着湖心最娇艳的那朵荷花。
五人皆正当妙龄,或扭腰又或摆手,用娇如黄莺的声音轻轻吟唱《关雎》:
“关关雎鸠, 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沈晚冬一边跳着,一边扫向在场的所有男人。唐令自不必说,面带微笑, 眼里流露出来的温柔宠溺怎么也遮掩不了;而荣明海也是相当高兴,两眼直盯着她,手指还在桌面上轻轻地点动,来合着鼓点与琵琶的节奏;至于其他男人,此时更是兴致勃勃地看着她这条传说中的蛇蝎美人,有人点头微笑、有人交头接耳、有人拊掌赞许……还有人似乎并不怎么感兴趣,比如那位须发皆白的杜明徽大人。
这杜明徽只是淡淡地瞅了眼她们几个,便拿起紫砂壶细品茶,再不多看一眼。
沈晚冬扭了个“飞天”之姿,再次拨动琴弦,这次,她的琴音稍显幽柔,与那四个女孩跳出在河边洗衣的动作,一齐唱《葛覃》: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
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
果然,杜明徽瞧见第二支舞曲,似乎稍有了点兴致,垂眸若有所思,但摇了摇头,并未像其他人那样如痴如醉。
沈晚冬没有因此乱了心绪,她使了个眼色,为她伴舞的四个女孩退下,留她一人在殿正中间独舞。
此时,乐师们忽然弹奏出个哀伤之曲,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似乎是一个贫苦的妇人,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朝着远方眺望,思念她出征未归的丈夫。沈晚冬跳了几个极优美的动作,半跪下,一边拨动着琴弦,一边轻唱着《卷耳》: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
嗟我怀人,置彼周行。”
当最后一抹乐音奏罢,沈晚冬已经抱着琵琶躺在了地上,窝成个美人卧,有如一朵夜游在雨中的荷花,忧伤且孤独。
舞罢,沈晚冬将琵琶交给翩红,赤脚疾步上前,细碎的铜铃声与那幽幽荷香,荡漾在殿里每个男人的心头。
她盈盈下跪,给唐令磕了个头,学着男子那样,抱拳给上首的叔父行礼,甜甜笑道:“小女愿叔叔福寿安康。”
唐令自然是舍不得他的小婉给他磕头,更不愿意让这许多男人看见小婉的娇憨可爱,还有她洁白如玉般的小脚。
“快起来,孙公公,给小姐拿个最大的赏!”唐令身子微微前倾,抬手,凭空虚扶底下跪着的沈晚冬,若这会儿要是没人,他一定会跑下去,把他的小婉抱起来转圈,让她的长发带缠绕在他的脖子上,永不分开。
可是殿中跪着的女人仿佛并没有起来的意思,笑盈盈的,似有些害羞,又似小猫般淘气,眨着眼看他。
“怎么了?”唐令柔声问。
“叔叔,小婉献给您的舞,可好看?”沈晚冬笑着问。
唐令傲然地环视圈四周,瞧这些男人眼底流露出的真实yù_wàng,就知道好不好看了。
“自然是好看。”唐令微笑着说。
“那小婉想跟叔父多讨个赏。”沈晚冬歪着头,似在撒娇。
“你说。”唐令虽仍笑着,可不知不觉已经有了些许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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