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一辆马车从大将军府的后门出发,走小道前往北门,不知道要去哪个地方。车离弩站在后门,一直到马车不见了才收回视线,转过身,断了情。
孟暖坐在马车里,手里拿着休书,眼泪不停的流下,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挣扎,也感受到了她的不舍,可既然如此不舍,又为何非要休了他,更将他送走?她在为难什么,她在顾虑什么,若她无情,被休了,他也就认了,可她明明是有情的啊!他不像客印洗那个傻子,看不透她淡漠之下的柔情,她的温柔从来都不是嘴上说说而已。这么多年的相伴,她待他如何,他又怎会不知,不然他如何能沦陷?
越是沦陷,他就越是舍不得破坏这一切,而这般性情的她,又怎会是那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他想要放弃的,放下仇恨,一心一意的做她的夫郎,即便要跟很多人分享她,他也甘愿,可他到底是无法回头了,又不能对她说出实话,他怕看到她眼中的失望,他怕她从此以后就厌弃了他。一步错,步步错,摇摆不定犹豫不决的后果,便是换来了一封休书,他在最幸福的时刻,被他的妻主休弃了。
“阿离姐姐……”孟暖哭得有些累了,想要把休书放下的时候却发现了不对,忙打开信封,带着一丝期待将夹在休书里的另一封信拿出来。一开始,孟暖还是带着笑意的,自言自语着“我就知道她不会这么狠心”,但看到后面,脸色却是越来越苍白,到了最后,已是没有一丝血色了。身子一颤,信件掉落到了一边,孟暖捂着嘴,再一次泪如雨下,原来是因为这样,原来是因为这个她才不要他了。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也知道他是怀着恨意潜伏在她身边,更清楚他到她身边,是想要她的命。但她不在意,更愿意包容他,想着假以时日定能让他放下仇恨,安心的做她的夫郎,也相信在一起久了,他就能看出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这样的她,会是那个灭了他一门的毒辣之人吗?
他的恨意,他的杀心,她都懂,之所以没有揭穿他,之所以没有证明己身清白,不过是那时满怀恨意的他听不进任何话罢了,也不想太过刺激他,怕损及他寿元。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怂恿鲜舒,意图颠覆车姓一族,意图给世代忠烈的车姓一族扣上谋逆的罪名。作为他的妻主,她可以容忍他的恨,但作为车姓一族的嫡出子嗣,她有责任保护家族,护卫家族荣耀,不能让任何人坏了家族声誉。
但她又实在舍不得杀他,多年感情不是假的,也不是说放就能放的,她只能将他送走,送得远远的,即使从此沦为陌路,也总好过他们不死不休,相看两厌。
她根本就不在意他能不能生孩子,不能生,还可以把庶女记到他名下,让他老了也有个依靠。可此事既出,他又步步紧逼,她也只能以此为借口休弃了他。
还有话已经说到这里,她必须和他说清楚,灭了他家门的人的确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他若真的放不下仇恨,那就去查吧,她不想他到最后还存着心结。
若他不信,可以去打听一下那个时候的她究竟在做什么,便是打听不到,也可想想,顶着她名号的人,可曾让他见过真面目。他又是如何肯定她就是那个真凶的,是有人利用他少不更事,骗了他,还是他抓住了什么证据,认定了她?
“竟是如此……”孟暖越想就越是慌乱,原本已经模糊了的记忆再次清晰起来,方才发现自己到底有多愚蠢。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见过那个人的脸,只听那人的手下称呼她为“车将军”就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认定了她是车离弩,以致于错过了爱,丢了他的阿离姐姐。他的阿离姐姐,现在一定比他还痛苦,毕竟是他辜负了她,也是他伤了她,这样的他,还有什么资格求她原谅,回到她身边?
记起他坐着马车离开车府的时候,角落里车离弩的身影,孟暖却是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在即将失控的时候,眼神一冷,抓紧了双手,喃喃自语道:“鲜舒,你毁我幸福,我便要你也尝一尝这滋味,我回不到她身边,便要你生不如死!”
孟暖是在鲜舒的帮助下进入车府的,他的真实身份只有鲜舒知道,而真正想要颠覆车姓一族的人是鲜舒,不是他。在鲜舒提出要他伪造证据陷害车离弩的时候,他就已经动了情,自然是不舍得车离弩死,便拒绝了鲜舒。原以为两人的合作关系到此为止,却不想鲜舒在成功收得兵权后,竟颠倒黑白的想借车离弩的手弄死他。呵,哪有这么便宜的事,鲜舒以为利用了他,就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吗?
虽然车离弩没有明说她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还知道得这么清楚,但孟暖就是认定了这事的背后有鲜舒的影子。斩草除根,可是每个心狠手辣的人都爱做的事,鲜舒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她错估了车离弩的心,在车离弩的心里,他是牢牢地占据着一个角落的。但离了大将军府,他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若是鲜舒想杀他,他是没有招架之力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死遁,先消除了鲜舒的杀意再说。
想着,孟暖握紧了拳头,似有了主意,看那个赶车的马夫的眼神也不对了。
孟暖被休的事很快就传扬了开来,没办法,谁让大将军府是近段时间最引人瞩目的府邸呢?原以为就快一飞冲天的二侧夫在服下孕药后,却被车离弩毫不留情的休弃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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