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案齐眉?”姬深皱眉问道。
西平公主怯生生的跪在了他膝前,小手抓着他皇袍下摆,很是可怜的说道:“母妃说,有德行的女子献上膳食时都将那托盘举得高高的,所以二娘要了那盆水果后,儿臣想到母妃说过的故事,也想学那有德行之人……”
“陛下,妾身虽然读书不多,却也知道这举案齐眉四个字,乃是用在了夫妻之间!”孙氏衣裙未换,昂然坐于下首,森然说道!
在她下手牧碧微拿帕子半遮着嘴,轻轻道:“陛下,玉桐年纪小着呢,妾身啊也只是挑着典故给她讲一讲,小孩子么记东西记一半忘一半猜几分再正常没有。”
听她这不轻不重的替西平公主开解,孙氏就是一阵止不住的怒上心头!她猛然转过头来,冷声道:“牧宣徽当真是疼爱西平啊!只是新泰也要叫你一声牧母妃罢?如今新泰好端端的来给太后拜寿,不想却发起了热来,牧宣徽一句话都不责备西平公主,反而字字句句把责任推到新泰身上,敢问牧宣徽,合着西平公主是金枝玉叶,新泰就什么都不是吗?”
“右昭仪爱女心切,妾身也是被叫做母妃的人,心里清楚,右昭仪若有什么不快只管冲妾身发罢,莫吓唬了小孩子。”孙氏这么一发作,牧碧微顺手就把帕子点了点眼角,眼圈儿一红,声音里立刻带了几分哽咽,显得委屈极了。
姬深原本要安慰孙氏的话就是一顿,看了看孙氏又看了看牧碧微,心里渐渐有些着恼起来——这几日,禁中投毒的阴影还没过去,姬深甚至有几日都不曾召幸后宫,可见心中忧烦的程度,如今孙氏和牧碧微在太后的寿辰这样公然闹了起来,姬深心中便觉得很是不喜。
左昭仪便在此刻淡淡的对姬深道:“陛下,和颐殿之事,到底太后在呢。”
姬深还没回答,孙氏已经气极怒道:“太后事事护着牧宣徽,又怎么会心疼妾身?”
“哀家不心疼你难道还不心疼新泰不成!”高太后因姬深兄弟到后,还没行礼,孙氏就扑上去告状,好端端的把和颐殿闹成了公堂,心中早已怒到了极点,若不是前不久方贤人被处死,母子之间再现裂隙,彼此都很是需要借助这回寿宴来缓和弥补,她早就发作了。
这回听孙氏气极之下的失口,更是一字字的道,“和颐殿中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哀家身为太后,要处置你一个右昭仪,莫非还非要将你诓骗过来,再拖上哀家一个孙女不成!你得册右昭仪固然尊贵,在哀家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妾而已,什么东西,莫非你还要告诉三郎哀家污蔑你不成!”
说着也不等孙氏接话,沉着脸看向了姬深,“方才之事,上上下下都看在了眼里,三郎是不是听了孙氏的话也要怀疑起哀家来了?”
如今宗室在姬深到后都被暂时打发了出去,殿里这会还剩下的就是宣宁长公主并广陵王妃两家人,姬氏兄弟四人闻言,纷纷跪倒,姬深一跪,殿中再无人敢站着,姬深虽然宠爱孙氏,然而众口一词,何况牧碧微也是在他心目中颇有分量的宠妃,如今自然觉得孙氏是言过其辞了,何况今日乃是高太后寿辰,姬深便不欲追究下去,但也不想给太后处置孙氏的话柄,忙道:“母后息怒,茂姿想是心疼新泰,这才口不择言,还望母后宽宏,莫要与她计较,此事母后既然已经处置过了,自然以母后的意思为准。”
高太后听了这话,心中觉得一片阴冷,半晌才淡淡的道:“三郎既然不想哀家与她计较,区区一个小妾,哀家也懒得多说,打发她回宫去罢。”
孙氏还待再说,却听姬深已经答应,她知道姬深素来不喜旁人逆了他的话,如今他既然同意了高太后的话,自己再争,即使姬深这回同意了继续追究,却也会惹他不喜,反而不是什么好事,孙氏觉得心中难过之极,恨恨的就要告退,不想高太后叫了众人起来归座,却对姬深道:“快叫西平起来罢,说起来今儿这事,都是新泰没被教好,放着自己跟前的水果不拿,偏要西平的,虽然西平才是长女,可你如今就这么两个公主,哀家给她们预备的份例乃是一样的,但有缺少自有人立刻添上,若不是新泰有了一份还不知足,却打起了西平跟前的主意,又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西平公主方才一直跪着,高太后叫起却也没起,望去实在是可怜。
姬深对两个女儿都很是疼爱,这会一边拉起西平,不免也要给新泰说几句话:“母后教训的是,儿子回头定然叫孙氏好好教导她,只是新泰年幼,想也只是小孩子之间玩笑罢了。”
他这话音一落,就听牧碧微凄楚道:“陛下,这都是妾身不对,不该叫玉桐亲自去送水果,只是玉桐惦记着陛下前几日因她想将自己的爱件送与新泰公主,夸奖并赏赐了她,这次也坚持要亲力亲为,妾身不忍拂了她的意,才酿成这番变故,还求陛下责罚妾身,以为新泰公主出气!”
西平公主早得了阿善叮嘱,忙用力扯着姬深的袖子哭泣道:“父皇,是儿臣的错,求父皇责罚儿臣,这不关母妃的事啊!”
一时间和颐殿上热闹无比,曲家姐妹默不作声,安平王和广陵王也感到头疼,高太后却与温太妃交换了个眼色,姬深到底也是心疼长女的,忙将她抱了起来轻声安慰道:“大娘莫怕,这不关你的事……”
又听牧碧微呜呜咽咽的哭着自承不是,他本就沉迷于牧氏那弱不胜衣的模样,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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