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他们吗?放火的那些人?”
琉璃问,却不指望能得到答案。
果然,端王只是静静看着她,反问道:
“琉璃小姐认为这并非意外?”
厨房里帮佣的小丫鬟,每日烟火里来去,怎么会穿娇嫩的浅丁香色绣鞋?
更何况她帮佣的月钱攒起来,三个月也未必能买到一双。
琉璃结结巴巴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端王只是一笑。
“是么,女人家的讲究竟这样多。”
“会不会是有人买通了她,故意在昨夜说出那番话?”
琉璃知道,小姐太太们一身衣裳,一双鞋子,对丫鬟们都是莫大的恩赐。
当初,她逃家去扬州时,也拿衣裳头面贿赂阿丝。
难得阿丝是个重情义的好丫鬟,非但不受贿赂,还尽心尽力帮她张罗。
不过换成另一对主仆,故事也许就会变成买通在先,灭口在后。
“但是,他们又怎么知道成大人会瞧见我裙子呢?”
那明明是偶然。
成远步很可能什么都看不见,又或者什么都看见了。
“又是谁想这样害我呢?”
她无才无貌无德识,只是一个富商的女儿。
“又为什么要放火烧红阁子?”
怎么想,琉璃都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又何必要想。”端王笑着说。
秀逸无敌的面孔不知几时又贴在了她的眼前。
幽深的双瞳将她锁定,如要吞没。
琉璃窘迫地朝后缩了缩,却发现纤腰已经被环住。
“王,王爷,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原本是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不过,本王现在主意改了。”
一只手掌贴在她背后,安抚性地朝下滑动。
“陪本王秉烛夜游,当真十分辛苦。”
他的声音温柔,又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强制。
“你累了,该休息了。”
“不,我还……”很好,能继续陪着王爷。
她还没有说完,端王的手掌已滑至纤腰。
并且,在她腰眼上轻轻一拍。
琉璃顿觉身子一软,人已陷入黑暗。
“不必担心,琉璃小姐。“
这句轻如叹息的话,是她失去意识前最后的记忆。
睁开眼时,华美的罗帐下,一双冷冰冰的眼睛正俯瞰着她。
“华,华夫人?”
她赶紧四下张望,生怕自己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四角红罗帐,窗前青玉瓶,瓶子里还插了几朵朱紫色的秋菊。
丫鬟阿丝和阿素也侍立在床脚,一脸的小心翼翼。
的确是她自己的闺房没错。
为什么华夫人会在这里?
“小姐可醒来了!”
阿丝一向比阿素伶俐。见主人醒了就赶紧上前扶她坐起,一边主动解惑。
“是端王的人送你回来的,这位华夫人,也是端王派来照顾小姐的。”
照顾?
看看那张冰冷的面孔,琉璃不由抓紧被角。
“我好端端的,何需别人照顾?”
“小姐,你可不大好。”
阿素直愣愣地说。
“从你回来到今天,已经睡了快十二个时辰了。再不醒,只怕成了又一个表小姐。”
这样一说,果然觉得肢体绵软又相当舒畅。
看来端王的确是让她好好休息了一整天。
“表小姐怎么了?”
两个丫鬟相互交换了个眼神,还是由伶俐的阿丝来回禀。
“表小姐吃了几天瓜果,气色养得好看多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又突然爱犯困了。同人正说着话也能睡过去,一睡就是几个时辰不醒。”
“请大夫来瞧过么?”
“大夫说是当初损了元气,现在多睡睡也好。”
既然大夫这样说,琉璃倒不替宝瓶担心了。
“我也只是一夜未眠,太困乏了。”
她鼓起勇气看向那张冰冷而美艳的面孔。
“多谢王爷的美意,不过华夫人还是请回吧。民,民女并不需要什么照顾。”
“那就好,我也并不会照顾人。”
青裙朝后退了几步。
“不过殿下既让我来看着季三小姐,我自然就要看着。”
华夫人端凝地在一把椅子上坐下。
琉璃打了个寒颤,突然意识到:她说的“看”可就是真的“看”。
就是一双眼睛眼皮不眨地注视着床上的自己。
片刻不移。
“小姐还睡着时,华夫人就是这样守在床前的。”阿丝悄悄告诉琉璃。
难怪自己会睡十二个时辰不敢醒了……
琉璃腹诽着,战战兢兢地指出。
“华华华夫人,端王的意思大概不是这样吧?”
华夫人眼皮都不眨一下。
“莫非,季三小姐认为自己比华晶更明白殿下的意思?”
琉璃顿觉矮人一等。
论时间,是七八年与一个月。
论亲疏,更是府内府外。
就事论事,当时她在昏睡,连端王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琉璃非常能体会赵浣云对这个人的厌恶了。
“喂,再怎么说,你也只是一个管家娘子,怎,怎,怎能对我家小姐无礼?”
好丫鬟阿丝挺身而出,说到后面也牙关打颤。
可惜华夫人毫不理睬,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曾扫一扫。
琉璃气馁。
“那么要看多久呢?”
总不至于连解手、沐浴、更衣都要这样看着?
“不必担心。之后我会住在隔壁的屋子,你的日常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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