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着往事,杜陵想,像他的小妈妈这样的女人,在这个世界上不多见,只能是可遇而不可求,如果颦儿有她的一半的豁达,那么杜陵也用不着忧心忡忡了。
杜陵从出版社出来,在公交汽车站点等车的时候,就想着给颦儿打电话的事,也不知颦儿现在气消了没有?如果给她打电话,她会不会接听呢?都二十多天了,再大的气也该消得差不多了吧?千万可不要再让颦儿把自己在电话中再数落半天,毕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再让一个小姑娘训斥来训斥去,有个脸面问题,更何况她曾经喊过自己爸爸,只是因为一次偶然的艳遇,也是一次精神绷得太久后的一次偶然的放松,而且他已经作了坦白交待,颦儿或许不能一棍子不能把他打死吧?
回到宾馆,他拿出手机来,还没等她拨电话,电话就响了起来。杜陵赶忙接听,听得电话那边不说话,有啜泣的声音,他知道是颦儿的电话,忙说:“颦儿,是你吗?你怎么了?你哭什么?我错了,请求你原谅还不行吗?你总不能一棍子把我打死吧?”
只听颦儿那头说话了:“谁拿棍子打你了,人家就是一时生气,现在想你了,你这么长时间也不给人打电话,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我怎么敢呢,我是怕给你打电话既说不清事情,又让你臭骂一顿,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啊?我心里都害怕死了!”
颦儿在电话中破涕为笑,说:“至于么?我就那么可怕?”
“怎么不至于,爱情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杜陵说。
颦儿在电话中说:“杜陵,妈妈临终前留给你一番话,我这里有录音,你想不想听?”
“想听,想听,当然想听。”杜陵忙说。
电话那边有了录音机磁带吱吱转动发出的声音,紧接着有了说话声,果然是周敏的声音:“杜陵----我的傻孩子----这是我留给你和颦儿的最后一份礼物,----你和颦儿都是我的好孩子,我爱你们。其实颦儿对你的一片恋情我早就知道,她为什么一直不肯叫你爸爸,只有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当时我只把它当作小孩子的恋父情结,以为过一阵子就会烟消云散的,谁想着孩子把这个情结竟然一直保持着,只是由于我的存在,她才不敢公开的表露,你知道吗?在颦儿的那间卧室里,有一个她从小到大的收藏柜,我给她买过的玩具用品几乎所剩无几,可是你曾送给她的一切物品她几乎都是完完全全的保存着,而且是不时地拿出来看看,然后再保存好,又一次,我故意对颦儿说,这些东西都破了旧了,而且现在你都大了,已经用不着这些东西了,快扔了算了。只见颦儿说‘那不行,这是爸爸给我买的东西,我要留作纪念。’我又故意问她‘那么,妈也送给你不少礼物,怎么不见你保存呢?’颦儿默默无语。从那神态,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开始忧虑,这该怎么办啊,当然我不是担心在你们之间会发生些什么,我相信颦儿,更相信你,我的傻孩子。我主要担心的是,颦儿有了这种情结,将来怎么人啊?嫁作他人妇,心里却老想找她的继父,这可不是个事。也正是那些日子,我的身体感觉不舒服,到医院检查,确诊为肝癌的中期,说实在话,对死亡,我并不畏惧,哲学家伊壁鸩鲁有句话,‘死亡是一件和我们无关的事,在我们活着的时候,它还没又来到,等它来了,我们已经不存在了’确实如此。但是让我在这个人世间最留恋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我最亲爱的女儿,一个是最爱我的傻孩子,我还没有享受够你们对我的那份深情厚爱啊!但是死亡是个不大通情达理的家伙,你向它求情是没有用的,只能坦然面对。我忽然想到,既然生命给我的时日已经不多,我为什么不让你和颦儿对我的爱延续下去呢?让你们结合的那个意念在那时就陡然形成。我又想,肝癌这种病治愈的机率极小,与其延缓时日徒增学校的医药费负担,又给你们制造恐慌和心理负担,不如早点结束自己的生命。于是我拒绝了医院让我住院治疗的要求,偷偷揣起了那份诊断书,你是个傻孩子,平是对一切事物都粗心的要命,连自己衣食住行都成困难,自然不会发现我的病况。颦儿我更是要瞒住她。就这样,我的病只拖到晚期,是在痛不能忍才被你发现。你哭得像个小孩,连医生护士们都为你对我的这份真情所感动,陪你流泪。那时我就嘱托颦儿,今后要照顾好你,因为我深知你是个情感脆弱的人,在某些方面远不如颦儿坚强,这是你的弱点。
傻孩子,我知道和颦儿结合,你存在心理障碍,你又是个死要面子的人。我就让颦儿主动一些,并且给她面授机宜,诸如登报脱离父女关系、暂时离家,都是我的主意,相信你今后是不会责怪我的。我还要对你说的一点就是,关于xìng_ài,我以为xìng_ài并不像某些伪道学家所说得那样可耻,如若可耻,伪道学家们又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么?花朵是植物的生殖器官,但人们都称赞她的美丽,而在我来看,人的xìng_ài也如美丽的花朵,是人性中最灿烂最美丽、最有魅力的花朵,连孔子都哀叹,‘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但是正确的xìng_ài观我以为也如对待花园里的花朵样,精心呵护她,培育他,浇灌她,这是最值得尊重,最配拥有那份美丽的人,而那些见了好花就想摘采、撷取,占有的人,是花贼,他们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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