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心致志地给病人开入院医嘱。
沈青狠狠踩了雷震东一脚,要用胳膊肘顶他肚子时,被他又捏住了肘窝。
办公室的门再一次发出了响声,骆丹眼皮有点儿浮肿,看着沈青忐忑不安:“沈主任,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仁安医院之前出过进修医生值班时,因为不熟悉医院电脑操作系统,开错了药的事情,所以现在进修医生都不允许单独值一线班,而是跟本院医生的班。骆丹上午在门诊进修,还是晚上交班时才知道了白天发生的事。
“不怪你。”沈青摇了摇头,“错在我,那天你已经上了二十四个小时,我应该让你回去休息,而不是再给你安排工作。不要有心理负担,出事谁也不想,以后小心点儿就是了。”
见雷震东抓着她的胳膊没有放的意思,沈青不得不伸手掐他胳膊内侧的嫩肉,然后赶紧离他远远的。她掩饰性地走向顾钊:“什么样的病人?”
顾钊吃了一惊,常规一线班收病人,除非是碰上疑难危重情况,否则一般不会惊动二线班。他本能地有点儿紧张:“没什么特殊的,就是个恶心呕吐肚子疼的。是瓜农,今天上午吃了半个西瓜后开始不舒服,还拉过一次,便后腹痛缓解了。因为惦记着生意,所以拖到吃不消了才过来看急诊的。查过心电图跟心肌酶谱了,没问题。”
出了胃镜室的事情之后,现在急诊几乎要常规查心电图了。宁可被病人埋怨检查多,医生也不敢漏掉任何一个有可能是心梗的患者。
沈青点了点头,叮嘱了一句:“你问问他的瓜到底有没有打农药。上个月儿科就发生过小孩吃西瓜,结果有机磷中毒的事情。”好在儿科主任警觉,孩子情况稳定后回溯病史,又化验了剩下的西瓜才确定。
顾钊连忙应声记下,拿着开好的医嘱送护士站去了。骆丹也赶紧跟上,一块儿去处理病人。
办公室里头又只剩下雷震东跟自己两个人,沈青无端就心中发慌,总觉得他眼神不怀好意。
雷震东逼近了妻子,伸手去摸她的后颈。沈青跟触了电一样,浑身寒毛直竖,忍不住低声呵斥:“你干嘛,别乱来啊。”
“这又不是我的办公室。”雷震东拂起她从发圈中掉落的头发,亲上了她的耳朵,“你要想的话,我随时等着。”
沈青很想直接给这人推一针镇定剂,好让他安生点儿!
☆、23.奇怪的中毒
雷震东的镇关东美名果然名不虚传,起码到他离开医院之前,消化内科病区都风平浪静。
他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将沈青的脑袋从胸口和腋下的位置抽离,然后轻手轻脚翻身下了床。值班室里静悄悄的,黑暗中只有妻子平稳的呼吸。他蹲在床边,脸贴着她,微微带着温热的气体拂着他耳朵那一块,他的心也跟着被烫软了一块。
雷震东伸出手,想要摸摸妻子的脑袋,琢磨了一会又放下。她睡眠一直不好,有点儿风吹草动就容易受惊。他想了想,脱下了自己身上的汗衫,塞进她怀里。熟悉的气味似乎给了她安全感,她脑袋往下蹭了蹭,再度陷入了无知无觉的梦乡。雷震东微微勾起了唇角,收回手,拿起挂在衣帽架上的衬衫,直接套在身上,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手机屏幕上提示有新的微信,小蒋给他留了言:人抓到了。
关美云的女儿好毒,女婿好赌,夫妻俩的正常收入远远不能满足日常开支,都欠了一屁.股债。
“这小子交代了,他报警不是想告医院,而是想让警方出头劝医院私了。医院态度太硬了,他想曲线救国。警察一般都不管这种事。他也没想到公安局真会立案。”
雷震东冷笑:“哟,他脸不小啊。他以为公安局是他家开的。”
小蒋干笑:“习惯成自然了呗。他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儿,以前也得手过好几次了。有的医院怕麻烦,直接给钱。有的医院报了警,结果还是被劝私了。沈主任真是运气不好,被这家活闹鬼也缠上了。”
雷震东人走到了电梯口,还是不放心:“把人给我扣着,我过去会会他,看到底是哪个牛鬼蛇神没事找事。这都过去多少天,突然间想起来要人民警察替他当家做主了?早干嘛去了?”
他下了楼,出了医院大门,回头又看了眼消化内科值班室的方向,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医生怕什么啊?医生最迷信,半点儿都不讲唯物主义。夜班医生个个有镇班神器,从金镯子到金链子,不一而足。韩教授的办公室抽屉里头常年供奉着《能断金刚般若波罗密多经》。大办公室橱柜里日日摆着四个苹果加两根摆成八字形的香蕉的果盘,不换新的坚决不许任何人动,防止坏了四平八稳阵。
这一切都是为了借势,却全然比不上人定胜天。恶鬼怕邪神,雷震东人一走,消化内科病区就镇不住了。
新入院的瓜农儿女都在外地打工,只有她老婆陪床照顾,手边还拖了个五岁的小孙子。按照规定,儿童不允许留在病区。可孩子没人带,奶奶又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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