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等复杂的情绪,沙哑的嗓音显得这样悲伤以及无奈,似乎有着一股魔力,将徐若兰心中悲伤的经历也唤醒了。
她扶着宁无玉坐下来,轻轻为他披上衣裳。
“你哭什么呀,我比你惨多了,我也没哭呢......”徐若兰低下头,明透的眼里突然蒙上了一层阴影。
宁无玉忽然安静了下来,也不知是为了回应徐若兰的话语,还是他想换一种方式沉思。
徐若兰自顾自的说道:“我从小就没见过爹妈,是陈家爷爷和奶奶把我养大的,奶奶酿杏花酒,酒酿好了爷爷会挑到县城买,可是后来爷爷的身体越来越差,已经没有办法卖酒了。为了一家的生计,我只好担起了这个重任,独自一人来到这里卖杏花酒,可是谁想,前几日竟发生了地震,陈爷爷和陈奶奶都......不在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没有熟悉的人了......”
说着说着,她眼里已经充满了晶莹的眼泪,摇摇欲落,仿佛一阵很轻的风都可以使它划落下来,但她却死死的睁着眼,坚持不肯让它溢出眼眶。
“事情已经发生了,哭有什么用呢?”徐若兰轻轻地说道。
宁无玉忽然看向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句话:“事情已经发生了,哭有什么用呢,悲伤又有什么用呢......”
说着说着,他眼里的迷惘与悲伤,竟然一点一点的淡去。
是啊,即使自己再悲伤,那些东西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有了。或许冥冥之中会有天意,上天让他再次活过来,却失去了他势必穷尽一生所要追寻的东西。又或许每个人的命运都是如此,永远在得到与失去之间挣扎徘徊,渡尽劫难后,最终在患得患失之间逐渐将往事看淡,直至真正的超脱命运本质。
想必那个时候,就是死去的一瞬间。
也就是说,如果他想要将一切往事的本质看淡,使自己真正从里面超脱出来,就必须要死去,或者是坚持到老死的那天。可偏偏他又是如此敬畏生命一个人,又怎么舍得让自己死去,他修行武道,不就是想要突破第三个界限,从而获得更长的寿命吗?
“敬畏生命,说到底不过是害怕死亡罢了。”
宁无玉忽然不屑的笑出声来,眼里的迷惘与悲伤却已一扫而空。
所以如果不想死,就必须努力的修行,突破一个又一个界限,拥有强大的实力的长久的生命,也许在这个过程中,他将有机会明白此时困惑着他的问题。毕竟武道之修行,充满了奇迹。
宁无玉此时已经恢复过来了,他似乎已经找到了让自己坚定活下去的理由。那也许是武道的追求,也许是关于一切问题的答案。这些只有他自己清楚。
可是身旁的徐若兰却陷入了悲伤的情绪当中,她低着头,吃力地睁着眼睛,似乎将眼眶撑的尽可能大一些可以容纳更多的泪水——他无论如何都不肯让它们流淌出来。因为这关于一个人自尊。
宁无玉侧过头去看着她,并且轻轻说道:“有两个办法可以阻止眼泪流出来,要么抬起头,要么有人代替你拭去。”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徐若兰眼中的泪水突然制止不住地流淌下来,就像将要决堤洪水,一瞬间汹涌起来。
正是这时,宁无玉及时伸出双手,用手上的袖子吸干了她脸上将要滑落的泪水。他脸上的神情,依旧淡漠。
徐若兰愣了愣,连忙推开他的手,然后迅速别过头去。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办,你别跟着我了。”宁无玉如实道。他早已习惯了一个人,而且这个少女本来就与他的生命没有太多交集。
但徐若兰并依旧沉默,回应他的,只有用力攥着他衣角的双手。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道:“我不,你救了我,就得对我负责!”此时她又撅着嘴,脸上恢复了令宁无玉感到熟悉的倔强。
宁无玉最终叹了一口气,之后慢慢起身,身后的衣裳任由着她牵着,他走到哪,身后的少女就亦步亦趋的紧紧跟着。
就暂且让她跟着吧,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劝说她离开。宁无玉心里这样想到,毕竟少女此时的状态很不好,此举也是情有可原。
眼下自己沉睡的秘密已经知道了,那座遗迹复苏之后,也应该早已关闭了,关于遗迹的事情和剑鞘的秘辛也已经没有了探寻的依据。不过他却始终笃定的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身上的剑鞘,绝对与太阿剑有着紧密的联系。
此时就只有往事还在困扰着他,因此他只能试图通过武道修行,来磨砺自己的内心,期待着有一天他可以强大到再也无法被这些事情困扰。
而武道修行的道路他已经初步开启了,接下来更需要大量的资源来辅助自己修行。这些资源如果单单靠他去搜集,可能难度会很大,过程也会十分艰辛。因此最合适的办法,是进入一个江湖门派中,借助门派的力量去获取修行所需的资源。因为任何一个可以在江湖中驻足的门派,肯定有着自己获取丹药,武器,以及各种必需材料的途径。一个门派的力量再怎么弱小,也要比他此时都要强大的多。
宁无玉带着徐若兰从街道中走出来,很快来到另一个拥挤着酒肆和客栈的街道。这些屋子有许多间都是开着门的,里面挤满了人。
他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眼下还有一个问题困扰着他——那就是缺钱。
而且他又不会做生意,也没资本做生意,要不然,这身白衣裳也不会用那种愚蠢的办法抢来了。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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