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敢…杀他?”另一名年轻人显然被吓的不轻,他从未见过如此犀利霸道的刀法。
“侮辱沈姐,无论是谁我都敢杀。”小七手中的刀依然直指向前,并开始向前移动。
男子不断的向后退去,口中大喊:“在无罪城敢杀四大家的人,你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他脸上的表情激动而流露出一种极度的恐惧,“你们给我上,把他杀了,把他杀了。”
周围的军士听到命令,顾不得畏惧,纷纷拿出武器向小七冲了过来。
小七觉得这一幕很眼熟,他联想到了自己在荒原上面对无尽凶兽的那一晚。
不同的是,现在出现在眼前的不是凶兽,而是一个个鲜活的人。
小七不想也不喜欢杀人。
更不想杀这么多与自己素不相识无冤无仇的人。
在荒原杀魏远南他们是因为他们杀了赤目;杀辛望候,因为他挡住了自己去救杜少秋;杀巴图鲁,因为不杀他自己就没命;杀刚才那个年轻人,因为他侮辱了沈暮烟。
但是眼前这些普通的军士,他们只是授命围攻自己,小七觉得自己下不去手。
他只能使用金衣生莲,尽力躲闪,或者干脆硬顶着一些强度不高的攻击向前冲。赤目刀也在不停挥舞,但更多的只是在格挡,偶尔反击,也并不冲着要害。
但是这样不行,很快就变得极其被动。对方的人太多,而且小七并不凌厉的反击也让军士们逐渐忘记了之前的畏惧,变得更加汹涌,攻击的频次和强度都在不断提升。
此时的小七在他们眼中已经不再是一个可怖的敌人,而是一个唾手可得的功劳。
小七开始受伤。金衣生莲的防御虽强,但小七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完整状态,甚至离完整态相去甚远。
沈宅就在长街的尽头,已经可以看见影影绰绰的轮廓。但小七身体上的伤却越来越多。走过的路上已经开始有了非常清晰的血迹。
前面的人越来越密集,小七觉得身体里的灵能流失的越来越多。终于连视线都开始有些模糊。
走不动了。
小七半蹲在地上,右手握住赤目刀的刀柄,赤目刀的刀头刺进地面,鲜血顺着身体滴落,很快就在脚下聚了一洼。
“干掉他。”被小七放过的那个男子大声的喊,“在无罪城敢和我们作对的只有死路一条。”他其实不明白小七能够那么轻松的斩杀他的同伴,他不会懂小七心中对杀人本身的抵触。但他却能清楚的看出小七已经是强弩之末,因此便没有了刚才的畏惧,再次从后面挤到了小七身前。
小七看到眼前这张脸上的得意与狞恶,他想自己也许就要这样死去了。从君澜到荒原,他就像是做了一场荒诞离奇的大梦,他一直变现的很安静和很淡定,但那只是表象。无论如何,他只是一个15岁的少年,他可以从学习过的知识中去揣摩去猜测这一切的原因,去寻找其中的因果,但他其实还没有承受这一切的强大内心。
他知道这是一个需要以杀止杀的世界,他也有杀人的能力和手段,但他没有杀人的心思。
他记得从什么书里看到过:可以有杀意,但不能有杀心。
已经杀了好几个人了,杀那些人他问心无愧。但不能再杀下去,在现在这样的场面下不能再杀下去,这些是人,不是凶兽。
他想起第一次和沈姐去荒原,沈姐说的:既然没有活过,又何必要怕死?
可是自己为什么真的会有一点怕呢?自己怕的是……再也见不到沈姐了吧。
原来自己并不如以为的那样勇敢,原来自己也是个懦弱的人啊。
“小七——”
好像是沈姐的声音,自己一定是产生幻觉了。
“快动手杀了他。”身前的那个年轻人在急切的催促,他自己依然有点莫名的畏惧,不敢亲自上前。
两个军士听到催促急忙上前动手,但是忽然便觉得心口一痛,全身的力气如同被一瞬间抽去。
一个从脸上已经可以看到年龄痕迹的男人出现在小七身旁,手中握着一把怪异的匕首,匕首的柄是一个圆环。
“圆舞曲——”那个男子的声音透着惊恐。
“辛望伯,你该死。”一声叱喝从身后传来,男子一转身,便见一道匹练般的蓝幕卷来,仓促间身体一退,却忘了身后还站着边傩送,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杀意贴住自己的颈边,耳边边傩送的声音轻轻传来:“辛公子,你最好让你们的人让出一条路来。”
沈暮烟飞扑到小七的身边,一把将他揽在怀中。
“沈姐,真是你来了?”
“是我。你怎么这样傻……怎会伤的这么重。”她的身边,一个意态平静的中年人忽然出现,正是沈归元曾经派去贴身保护沈暮烟的那个神秘人。
“沈姐,我……我不想杀那么多人,是不是很没用。”
沈暮烟鼻子一酸,眼泪泉涌般流了下来。更用力的抱紧了少年的身体:“不是的。你只是太善良了。”
沈宅的中门大开,一队铠甲鲜明的军士从中列队而出,为首的正是沈立本。
“暮烟,你带着小七公子快回来,我看有谁再敢拦住你们。”
边傩送一转手中的圆舞曲,锋利的刀刃微微的切入辛望伯的脖子,吓得他大声喊叫:“让开,快让开,让他们过去。”
军士们向两边让开,沈暮烟扶着小七走在前面,边傩送一手抓住辛望伯的肩膀,另一只手握着匕首顶住他的脖子,缓缓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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