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进,一路杀戮,白朝遇一个杀一个,遇两个杀一双。
活尸可怖,但也只是面目可怖而已,只要能突出包围圈,他们动作缓慢,利甲凶残,只要避过,手下不留情,便无需害怕他们,更不可能阻得她前进的脚步。
直过到第九个水池,白朝终于没再见到第十个水池,而是一座高墙筑起的巩固石屋。
身后不再有活尸,像是下意识地避过这座石房,自第九个水池后,他们便不再追她,而是惶恐地驻步于第九个水池,嘴里发出嗬嗬声恨恨地遥望她越跑越远,直看到眼前这座石屋。
石屋的门没有从里上锁,一推就开,她走进去,入目是一片寂静,一片苍白。
像是个研究实险室,屋里尽是研究器材,瓶瓶罐罐放得到处都是,还有一面书架,上面都是厚厚的书籍,每本都翻阅过,每本都有细细地注解与疑问。
她连抽取了几本看,都是关于病理方面的权威书籍,她不懂这些,没能看懂几行专业术语。
屋里有个小房间,应该是休息室,她转向小房间转动门把,却没能转动。
被锁上了,里面有人!
门把响动,里面的人也在转动门把,白朝迅速退至门侧,贴着墙站着,全身戒备。
咔!
锁舌弹出缩回,门开了。
里面的人慢慢打开门,最先让她看到的是一只脚,脚上的鞋让她有几分眼熟,努力在脑海记忆中搜寻,终于让她搜出这只鞋的主人。
她微张着嘴,觉得不太可能。
而事实上,随着从房里再伸出来第二只脚,慢慢现出里面人的整个身形来,白朝已忍不住出声:
“钟、钟队长!”
钟益却不再是数日前她在谷口见到的模样,他显然已被感染,脸上已全然溃烂,皮肤龟裂现出血丝,眼珠子已开始透出血红,眼瞳还没有突出,头发眉毛也还没掉,嘴里牙齿仍好好的,尚未变成獠牙,但行动已不像正常人想快便快想慢便慢,已变得缓慢僵硬,像机械般均速走出休息室。
他一摇一摆地站定在休息室前,往侧边一看,就看到有些结目瞠舌盯着他看的白朝。
他慢慢露出苦笑:“拜……”
他想叫白姑娘,但努力了半天,舌头也不听他使唤,出口的音不准,后面的两个字也半晌没能发出音来。
白朝想到赵鸣歌刚跟她说过的,那个被不小心感染到最后自我了结的医护人员,她问:
“你还没完全被活尸化?”
钟益说话说得艰难,只点了点头。
像是也同样想起那个医护人员,他逐又努力发出声音来,有许多话他得留下,但努力了半天,他还是未能说出话来,他快急疯了。
意识到他的焦急,又看到他总要说话却说不出来的样子,白朝赶紧四下张望。
她记得刚才有见到笔,在哪儿?在哪儿呢!
最后在书架边上的桌面看到纸笔,她快速取来把钢笔和小本子交到钟益手中:
“说不出来就别说了!写,你能写么?”
钟益明白了,他试着握笔,虽然手指僵硬,但握着没问题,再费劲地掀开本子,他开始写,发现虽写得极为缓慢,一笔一划像雕刻般费老劲,但总算能写,他高兴极了,泛着血红的眼透着笑,僵硬地冲她点下头。
白朝松了口气:“那就好,你想说什么都写下来。”
钟益又艰难地点了下头,后慢慢移步到桌前坐下,他努力地在本子上写起字来。
………………
我在峭壁下被活尸抓伤,没死,但被感染了。
在峭壁下那一片沙土地上,我看到了搜寻队的所有兄弟,虽然知道不可能,但那感觉太真实,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倘若不是,那又是为什么?
我知道我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那个地方,我得继续往前,找到兄弟们被感染的病毒源头,但我没能跑出活尸的包围圈,我绝望极了。
最后一刻倒下时,我的意识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人,那个人不怕活尸,活尸好像还都避着他,我认不出是谁,只知道是个男人。
再醒来时,我已经躺在那间休息室里,我从床上爬坐起来,无意间从镜子中看到我现在的模样,我被吓坏了,也更绝望。
我已经活不成,我知道。
那个男人把我从包围圈里救到了这里,让我没让活尸当场杀了,而是被感染成了这副模样。
我宁愿死了,被活尸在峭壁下当场被杀了!
突然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我还有意识,知道是外面来了人,我不知道是敌是友,但我已经是这副模样,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幸好出来时是你,白姑娘,见到你,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我想问问你,鸣歌呢?你有没有见到他?
………………
写到这里,钟益抬头看了眼白朝,她向他点头:
“看到了……”
可后来的话,她再说不出口。
她不知道在那样活尸重围之下,赵鸣歌是否还能活着,又或者同眼前的钟益一样被感染了?
她无法确定,赵鸣歌无法预知的生死,在此刻说给钟益听,无疑是对钟益一个雪上加霜的残酷打击。
迎着钟益期待她说下去的渴望眼神儿,白朝揪着心说了棱模两可的话:
“你别担心,是之前遇到的,后来因为一些意外,我们又被分开了。”
钟益的眼里露出担忧的神色,她说:
“你要相信赵先生,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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