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要死得太快……等我……等我缓过……缓过这口气,再、再一层层细细
扒下你的皮!”
孙断捂着胸口咳了一声,一片污血顿时喷出洒落,染出一片猩红,他缓缓躺
倒,突然,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起来。
“这……这就是……业报……么?”嘶哑的声音呻吟般说出这样一句,旋即,
孙断的五官猛然聚拢到中间,全身的肌肉刹那间绷紧到扭曲,垂死野兽般的嘶鸣
从他不住溢出鲜血的唇角浮出,带出一串红色的细碎气泡。
狗子很想看着孙断死,可身上的寒意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终于,在孙断露出恐惧到无法形容的表情的那一刹那,狗子闷哼一声,吐出
一口浊血,委顿在床上,渐渐失去了意识。
等睁开眼的时候,密室中已经安静下来,暗不透光。
但狗子却能看到物件隐约的轮廓,勉强算是可以见物。回想起昏厥前发生的
事,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急忙掐了一把脸颊,吃痛,才相信此刻并非做梦。
他摸出火折子晃亮,看向墙边角落。
孙断果然还躺在那儿,但身躯已经僵硬,那张本就狰狞的脸上,凝固着他生
前最后的容颜。
根本无法猜测他到底在死前经历了怎样的痛苦,狗子单只是看着那表情,就
觉得一股恶寒从尾骨向上爬升,让他直想尖叫。
原来……原来魔障反噬带来的死亡,竟然如此可怖?
他浑身一震,猛然想到,自己其实早已阴元匮乏,若不马上去把预留的两个
女子采吸一番,只怕下一个这样死掉的,就该是他。
我不能死……不能死!
他翻身下床,一个箭步冲向密室的机关门。
他如今不仁经的内功已经有了八重实力,活上一天就可以抵旁人八日苦
修,施展阴性武功足有八倍威力,岂能甘心死在这种地方!
等不及去拧机关,狗子一掌拍下,森寒真气澎湃涌动,轰的一声就将那扇颇
为结实的木门打成齑粉。
顾不上欣喜如今的盖世武功,狗子大步冲向外面,去找那两个女人。
跟着,他就发现,山寨和之前不一样了。
院子里倒着尸体,横七竖八,全是那些土匪,从仰面朝天的尸身来看,皆是
一剑封喉,创口精准无比,不浪费半点力气,显然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所为。
谁?是谁来了?
狗子想起之前有土匪说山下不知什么人在打听他们山寨的事,一股恐惧感从
心底浮现出来。
他飞身过去,一拳砸开了关押女子的门。
他的血,瞬间变得冰凉。
那些女人都不见了,地上只留着凌乱破布和污秽痕迹,所有的女人,都被救
走了。
包括,他为自己留下的那两个生存下去的希望。
绝望立刻化成猛兽,扑上来撕咬着他的心房,让他浑身颤抖,脑海一片空白。
这时,后颈突然传来一点尖锐的凉意,伴着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你是何人?
也是这山寨的土匪么?”
狗子万念俱灰,只喃喃道:“我不是……我不是土匪……我是狗……我是…
…这里要死的狗……”
说话的男子并未收剑,而是横架在他颈间,绕到正面瞄他一眼,冷冷道:
“为何我刚才清剿此处匪徒的时候,并不曾见到你在?”
狗子本已想干脆扑到剑上求个解脱,免得死前遭受炼狱煎熬,可一见到来人
的脸,希望又再次从他的眼底涌上,伴着热乎乎的眼泪一起流下。
眼前这个白面微须的劲装剑客,竟是他的姐夫,杯酒坠月杜太白!
如今狗子满身狼狈一脸胡须,杜太白哪里认得出来,只皱眉道:“好端端的,
你哭什么?你不是此间匪类,也是和那些女子一样,被强掳上山的么?”
狗子涕泪交加,颤声道:“姐夫,是我……我是孝儿,方仁礼,是不是……
是不是我大姐求你来救我的?”
杜太白一惊,急忙抬手刷刷几剑,将狗子面上胡须削落大片,定睛一看,虽
然过去许久,狗子长大几分,可毕竟上门提亲时曾被刁难过,印象深刻,依稀还
能认出方仁礼的模样。
他的确是带着妻子来这附近打探消息尝试救人。他只道一年多过去,方家被
带上土匪窝中,家中男丁哪里还能留下命在,仅盼着方家两位小姐容姿审美,被
留下做压寨夫人,还能救出性命。
不料那些女子哭哭啼啼疯疯癫癫,还大半挺着肚子,连话都说不清楚颠三倒
四,其中并无方家姐妹的身影。他只好先让她们去山寨大门外等着,自己抱着一
线希望最后搜查两遍。
哪知道,幸存者竟是方家最后的男丁,小舅子方仁礼。
杜太白与夫人琴瑟甚笃,又知道岳丈一家是来探亲路上出事,心中愧疚已久,
确定是方仁礼后,情绪也颇为激动,急忙将长剑收回腰间鞘中,一拉他手便向外
走去,口中连声问道:“孝儿,你快将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姐夫,你另外两位
姐姐呢?岳丈岳母呢?他们是不是已经遭了不测?”
狗子还没编好故事,就突兀得救,一时间讷讷语塞,不能言语。
杜太白还当他是想起其余家人的惨剧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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