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半响不动,墨时琛又叫她,“薏儿?”
那低沉又略带几分困惑的语气,像是真的没有察觉到她的眼神,只是深深暗暗的望着她。
温薏深吸一口气,收回视线继续手上的动作,帮他把衬衫脱了下来。
他的伤处已经没有绷带了,子弹穿进的地方结着一层浅浅的痂,但还没有完全长好,泡在水里的话的确很可能打回原形。
扔了衬衫她便起身转过了脸,“裤子你自己脱。”
男人嗓音低沉,“我不会。”
“……”
“墨时琛你不要得寸进尺,赶紧脱了。”
说完这句话,她又转过了身。
他不说话了,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连一点水起涟漪的声音都没有。
她等了差不多一分钟,最后还是耐不住性子回过头去看他,然后就发现,这男人刚才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
温薏真是恼死他这副德行了,咬着牙冷声道,“爱脱不脱,爱洗不洗,你有本事就在浴缸里坐一个晚上。”
撂下这句话她就带着一股气抬脚走出去了。
出门的时候她还不忘带上门把,然后把门重重一摔,摔得整个卧室都震动了。
然而除此之外,就是彻底的安安静静,那男人什么表示都没有。
温薏冲出浴室后就笔直的把自己摔到了大床上,即便如此还是余怒未消,翻身来回的滚了几次,几乎是从床头滚到床尾,即便这样也没能冷静下来。
那男人分明就是故意的,从头到尾就是这种套路,不会脱衣服不会洗澡这种不要脸的话他也说得出口,真特么是脸皮日渐厚破城墙。
她闭上眼睛,下定了决心不要理他。
五分钟过去,她情绪平静了点。
十分钟过去,她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她为什么要自觉的待在他的卧室里,难不成还真等着他洗完澡出来?刚才是她要走的时候被他箍住了腰,现在已经没人拦她了。
这么一想,她人就立即一骨碌坐了起来,刚想起身出门她就想起来自己身上穿的是浴袍,而且是男人的浴袍,她的衣服还在浴室里,而且被打湿了。
她想了想,当初离开庄园的时候她没收拾多少东西,如果墨时琛没特意吩咐佣人把她的东西清理扔出去的话,衣帽间应该还有她的衣服。
人已经走到门口,并且握着门把拉开了门,可抬起的脚还是莫名的没迈出去。
几秒后,反而收了回来。
她关上门,重新回到床上坐着,抬起手腕看表。
半个小时过去,没有动静。
一个小时过去,仍然是没动静。
温薏闭上眼,半分钟后才睁开,兀自的笑了,行,他真行,他狠,他赢了。
当她再次推开浴室的门,坐在水里的男人恰好睁开眼,抬眸朝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时,她真的分不清,这双深如月夜古井的黑眸,究竟是迷离还是清醒。
温薏用没有情绪的嗓音道,“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他唇角勾出奇异的弧度,直勾勾的盯着她,沙哑的道,“是睡着了,不过水变凉,把我冷醒了。”
“不是怕我会走掉,睡着了也没忘记要拽住我,就这么坐在水里,不担心我走了。”
墨时琛看了她一会儿,才牵唇淡淡缓缓的笑,“我会感冒,如果你舍得不管,那我今晚强留你也没意思,明天我再继续努力。”
温薏抿着唇,好一阵没说话。
她还是走了进去,俯下身摸浴缸的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水凉得不能更凉了。
“你把裤子脱了,我重新给你放水。”
这次他简略利落的应了下来,“嗯,好。”
男人从浴缸里出来,赤脚踩在地上,站在一旁低头解开皮带,将带出水的长裤脱了下来。
温薏把浴缸里的水放完,再重新放了大半浴缸的热水。
衣服被扔到旁边的声音,温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从后面抱住了,“薏儿。”
“你浑身又冷又湿,我已经洗完澡了,别抱着我。”
他的下巴靠着她的肩膀,低低的笑,“我以为你走了。”
他连开门的声音都听到了。
温薏出神的望着正在放的水跟慢慢聚集起的氤氲热气,“如果我走了,你打算什么时候从浴缸里出来。”
“不知道,大概想出来就出来了。”
他只是一时不想动而已,摄入过多的酒精让他麻痹得迟钝,有些醉有些累,如果不需要清醒了,他就只想休息,哪怕是坐在冷水里,但他其实也没什么感觉。
“你洗澡吧,非让我洗我说不定会把水泼到你的伤口,闹了一晚上,你累我也累,我在外面等你。”
“不走?”
“要走我刚才就走了。”
“好。”
男人修长的手指拨了拨她耳边的发,低头在她面颊上亲了亲,“你去找条睡裙换上,浴袍被我弄湿了。”
温薏没回答,拨开他的手就静静走出去了。
十五分钟后。
墨时琛因为浴袍被温薏穿掉了,他只能扯了条浴巾所以的围在腰间就走了出去。
卧室的大灯被熄了,只留下床头两盏色调昏黄的床头灯。
女人纤细的身影就立在落地窗前。
墨时琛看着她,眸色蓦然变暗,连着呼吸也沉了沉,喉结上下滚动,却在看到她指间忽明忽灭的烟火时,猝然皱起了眉。
温薏头发吹干了大半,但可能是她没什么耐心,所以还有两三分的湿意,她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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